第38章 苏牧月,咱俩没完(1/1)

“那亭晚便给得了你吗?”因为亭晚的父亲是权倾天下的齐王,而她却是个爹不亲娘不在的失势公主?她有的只是虚名,连被他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苏牧月沉吟,却不回答。

沉默算是他的委婉答案?李红豆双膝酸软蹲了下来,止住不多时的眼泪又开始在眼中打转,胸口窒闷的无法呼吸,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直直的瞪着垂眸正看着自己的苏牧月。

“既然如此,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前程,明日你愿意出府便出府吧,”说完她猝然站起,抬衣袖抹了一把的眼泪,冷着脸将身上的棉披风解下,胡乱的卷成卷儿,快步走到苏牧月的面前,猛地将披风掷到他的怀中,“今晚是你拒绝我的,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李红豆哭着跑回了公主府。

第二天,李红豆病了,而且是病来如山倒,她整整发了三天烧,管家李安彻夜不眠的守在床边伺候着,直到第四天的中午,她才退了烧,公主府上下这才放了心。

然而,这病可能来势太过凶猛了,李红豆被折腾的整整瘦了一大圈,心疼的李小白直哭,一边哭还一边不忘损李红豆,“娘,你说你深更半夜不睡觉,跑什么步,而且公主府这么大,都不够你跑吗,你看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本来你全身上下,也就这点肉还可以看看,这下可好,一个优点都没有了,”

李红豆低落的情绪被儿子一逗好了很多,虽然很多话不能跟李小白讲,但她知道宝贝儿子这是在关心自己,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连续吃了几服药后,李红豆的病开始好转,可惜留了个咳嗽的毛病,李安说这是发烧烧到了肺经,伤了心脾,一时半会儿不易好,得慢慢调养。所以李安又给她开了几副滋补的药,并且每日亲自煎好后,拿来给李红豆喝,起初倒还能忍受,觉得喝药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好,但在喝了一个多月的中药后,她闻到药味就想吐。

不过生病也有个好处,她整日晕晕沉沉的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愁,就像隔绝一切烦恼的隐士,整日吃了饭便睡,睡醒了便继续吃,实在无聊就在府内散散步,有时她甚至想,人生如果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似乎也不错,至少算是安乐死。

至于苏牧月有没有离开,什么时间离开的,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可李安多事,最终还是在他离开后拐弯抹角的告诉了她。

一日午后,躺在摇椅上,李红豆无聊的晒着太阳,阳光暖融,照的她周身都暖暖的。

微眯着双眼,脸上盖着一本闲书,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身体随着摇椅轻轻的摇着。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很喜欢看书,尤其是那些情爱段子,李安见她如此,便特意派人去洛阳各大书铺搜寻各类话本,只要是故事,便买来送到她的面前,他堪称贴心大管家。

“公主,苏公子府上的一个仆人求见你,”

李安突然打断了李红豆的惬意时光,她缓缓的睁开眼睛,遮在书下的眉心不禁蹙了起来,苏公子府上?

抬手将书拿了下来,她蓦然坐正了身子,抬眉望向李安问道:“你是说苏牧月府上?”

“是,公主,就是苏公子的府上,”李安偷偷打量了一下李红豆,见她表情平静,并没有过多情绪,悬着的心随之放了下来。

李红豆为了苏牧月离府的事情消沉了一个多月,对他的事情也是不闻不问,最近刚刚正常了些,谁知这苏牧月却派人来求见,李安是犹豫好半天,才过来禀报的,心里委实担心李红豆。

“苏牧月买了宅子?”李红豆纳闷,他刚刚出府,哪里来的钱买宅子,难道皇叔食言提前给他寻了个差事?可就算做了官,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钱买宅子了?

“公主,苏公子现在乃是洛阳城中炙手可热的碧箫公子,他在出府前曾卖了一幅画,据说被小郡主出高价给买走了,”李安的话点到即止,剩下的不用讲,估计李红豆也明白了。

闻言,李红豆哼笑了一下,随后身体后仰,又躺回到摇椅上,自言自语的道,“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呀,”

“公主,那这人你见还不是不见?”

“不见——”李红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假寐,心里却赌气的暗道,本公主岂是你派个仆人来想见就见的到的。

李安抬眉望向李红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回了前厅。

如此过了三天,苏府的仆人每日到安乐公主府上求见李红豆,但都吃了闭门羹,等到第四天,李红豆已经开始心软,甚至有点期待李安来禀报,然而这一日,直等到太阳落山,苏牧月的人也没有出现,这让李红豆有点难受,于是便遣人去找李安。

“苏府的人今日没来?”李红豆在李安面前也不用装,问的很是直白。

“没来,”李安摇了摇头,见李红豆隐隐有失望之色,随即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走上前小声的说道,“其实他们所求之事我略知一二,”

噢?李红豆一下子转过头惊讶的看向李安,但马上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激动,便敛了脸上的表情,沉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是小菊的事,”李安说话又开始犹豫,不知道此事该说还是不该说,他担心的还是李红豆听完此事后的反应。

“小菊?”李红豆从椅子上豁然站了起来,大为诧异,不由焦急的追问道,“她有什么事?”

话虽问出口,但李红豆的头脑中却急速的搜寻着苏牧月与小菊之间的联系,从他进公主府的那天开始,他对小菊并没有什么不同,也不曾亲近,可现在他派人找自己来谈小菊的事?李红豆真的捉摸不透。

“其实,苏公子在离府前,曾跟小菊义结金兰,做了义兄妹,”李安小心谨慎的回答,他真怕李红豆为此受刺激,苏牧月此举连他这个旁观者看来都厚此薄彼,李红豆对他那么好,他寡情薄意,可小菊这样的傻女,偏偏得到他的眷顾,这能不刺激李红豆嘛?

“义兄妹?”李红豆的声音一下子调高了八度,如果不是听李安亲口说出,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苏牧月会跟小菊的义结金兰,嘴巴不由就嘟了起来,心口闷着一口浊气,让她顺也顺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难受的要死。

这算什么?一个失了记忆的傻女都可以让他挂念,她围在他身边自降身价的像苍蝇一样围绕,他却连看一眼都觉得费神,她就这么好欺负?

“苏公子离府时,小菊缠着要跟他走,苏公子无奈只得说先出府置了宅子再把她接过去,估计这仆人是想替小菊赎身,然后接到苏公子府上,”不想说不想说,李安却又不得不全说出来。

牙根紧咬,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李红豆侧头恶狠狠的对李安道,“记住,以后凡是苏牧月府上的人出现在公主府,全都给我赶出去,还有,你去跟夏桑说,看紧小菊,只要她踏出公主府一步,我脱他一层皮。”

屏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仆人,李红豆一路狂跑到后花园的小亭,对着植在回廊四周的盆栽一阵揪扯,那气势简直要毁天灭地,过了好半响,她才停下了疯狂的举动,颓然的坐在小亭中的栏杆上,脚下满是花叶树叶的残片,真是一片狼藉。

眼角残留着点点斑驳的泪痕,她双眼无神的注视着池塘中凝碧的水面,猝然,她突然起身站了起来,随手扔掉攥在手心的叶片,双目灼亮,似皎皎月华,深幽的夜色中只此一瓢,但点漆般的黑眸中却含着一丝倔强的恨色,。

苏牧月,咱俩没完——

“皇姐,”一道犹疑而弱小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李红豆倏地一怔,扭回头。

李亭晚身着淡蓝色衣衫,墨发轻挽,淡装素颜,神情憔悴寡淡,与常日总是盛装打扮的她大相径庭。

李亭晚见李红豆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便徐徐的迈步走去,站在她的身前,李亭晚转头瞟了一眼地上的残花枯叶,抬眉边说边打量着她的神色,“皇姐,你今日怎么发了这么大脾气,”

“不开心就发泄一下,”李红豆的声音平板冷硬,夹着一抹冷冷的疏离,虽然气李亭晚替苏牧月出头,也知道她本身并没有什么错,但却嫉妒苏牧月对于她的态度,所以即使现在她放平了心态,可依然亲密不起来。

“发泄一下就好,千万别总是闷火气着自己,”李亭晚的眼睛始终看着李红豆,说着说着隐隐水光波动,语带凝噎,“有些事真的讲缘分,”

李红豆挑了挑眉梢,不明白她这句话是在劝慰还是揶揄,索性便没有接话。

似是察觉到李红豆的疑惑,李亭晚眼圈泛红,眼泪突然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她猛地扑到李红豆的身前,一把搂住,伏在李红豆的肩头便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还边道歉,“皇姐,对不起,我之前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些混账话顺嘴就说了出来,我知道自己嘴巴很坏,伤了你的心,还害你生了这么久的病,真的对不起,皇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