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苏白的决裂!(1/1)

风今朝突然的倒下,吓坏了白愁飞,急急忙忙抱起人就往自己暂时的住处跑,让人赶紧请大夫后赶忙将捆束她的鞭子取下。

先前未注意到,绑的时候力用得大了一些,此刻她的手因为方才的挣扎磨得发红,不免让他心中愧疚不已。

在大夫还没来前他就一直等在她床前,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

风今朝面色略显苍白,呼吸比寻常弱上许多,如此让他忧心坏了,哪怕后面大夫来了,都一直蹉跎于她床前。

“大夫,如何?”白愁飞见大夫为她把脉时邹起眉头不免更加担心。

“放心,并无大碍,只是近些时日姑娘定是未休息好,每日忧虑过度,备受折磨,加上方才必定是受了极大痛苦的惊吓,所以这才垮下身子,不过幸好姑娘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些,若换做常人恐会更加严重,我写一道方子,到时按量抓药滋补几日,让她好好休息即可恢复。”

大夫起身收拾把脉的用具边说,如果不是这里的人,特别是为首的白衣男人不好惹,倒还真的是好奇,这般强健身体到底是何等忧心的事能磨损她的心力。

“有劳了。”白愁飞微微点头道,待起身随即坐于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瘦了,这些时日她瘦了许多,原本就娇小的人如今更显的单薄,看着这样的风今朝他满面的担忧。

大夫写完药方后,还是不太忍心看她的手如此下去,就留了一小罐活血化瘀的药给白愁飞,虽不知遭遇过什么,出于医者仁心能帮的就帮一下吧。

他只觉得这位公子待他的心上人极好,在不知这罪魁祸首就是这位时,他还认为这是值得托付的男人。

送走大夫,立即派人去抓药,而他则是留在这间房内,坐在她床边,为她打了一盆水为她擦拭面容和手。

六亲不认他可以做到,绝义也能做到,只是这情,他断不了。

一个迷失在黯淡无光的世界里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光,他只能紧紧抓住。

“白公子,您吩咐送去金风细雨楼的信已送到,您看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白愁飞的思绪,他垂眸思虑半会,将毛巾收好放入水盆内,起身开门出去。

“找几位会照顾人的侍女和老妈子来,朝朝这边需要照顾,照顾好她。”白愁飞回头望了一眼床上还未醒的姑娘,他了解她,所以她需要有人在身边。

“是。”侍从也不敢多言什么,自牢里的事传出,多数人都对白愁飞产生惧怕,更别说这可是相爷看中的人。

看着人下去,白愁飞挺直腰身,他约了苏梦枕到枫桥酒馆一叙,他们之间早该了结了。

金风细雨楼

师无愧拿着白愁飞派人送来的信,以及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急急忙忙跑进了楼里,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已痛心不已。

“楼主!楼主!”

听到声音的苏梦枕和杨无邪疾步出来,一夜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早就让他们想好了失败的结果。

“我们的人,被白愁飞全斩了!连今朝姑娘也被他囚禁,如今安危如何一概不知。”师无愧痛心疾首,泪流满面。

这样的消息比失败的后果更让苏梦枕震惊,怎么会是如此的结局呢?他接过师无愧递过来的信,打开后白愁飞的字迹映入眼帘,约他到枫桥酒馆一叙。

虽然痛心可他顾及风今朝的安危以及顾念兄弟之情,苏梦枕让杨无邪备好马车,他要问问他这位好兄弟到底为什么?

枫桥酒馆

白愁飞早就在这候着了,直到苏梦枕坐于他的身旁他都未曾看他一眼。

苏梦枕刚一坐下就开始咳不停,不适的他赶紧拿出帕子捂住口唇。

“金风细雨楼屡遭打压,大哥又重病不起,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派出楼里精锐想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这份情义令人敬佩。”对于苏梦枕此刻的状态,白愁飞未表现出任何的关心,反而是扬唇一笑,说着还自饮一口酒。

“人在哪?朝朝呢?你要做什么?”苏梦枕不理他这番假惺惺的话,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兄弟在哪?风今朝在哪?

“龙啸青、莫北辰和朱小腰已经死了,我杀的,呵呵,至于朝朝,她只能是我的,自然是留在我的身边。”白愁飞说起杀三人的时候,一脸的笑意没有不知悔改,反而觉得自己就该这么做,而说起风今朝,脸色严肃了不少,他不会再放手了。

“你变了,我知道你会变,刑部大牢的酷刑、小石头的死讯,我想过各种可能,再见你时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我告诉我自己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你带回我身边,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对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毒手,还如此对朝朝,你可知道你如此对她,对她来说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苏梦枕不是没有想过他在大牢会有的可能,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种,风今朝的性格他大概了解,身处这样的境地与她而言只会是痛苦的折磨。

“有的坎迈过去就是一瞬间的事,她会习惯的。”白愁飞轻笑一声,他会让她习惯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看看,他不就过来了吗?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落脚罢了。

“你替我和老三顶了罪,替细雨楼顶过这一劫,楼主的位置你扛得起……”

“够了,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我想要什么都得你给我,你不给我我就得不到,但是现在不同往日了,如今你想给我还未必想要呢。”苏梦枕的这番话激怒了白愁飞,这就是他最不喜欢苏梦枕的一点,好似他所得的这一切都得是他的施舍。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个酒馆,是雷媚带我来的,她说这是京城最贵的酒馆,你啊,雷损哪,都在这喝酒,这里就是江湖之巅,那时候她还说我没资格坐在这,甚至没资格留在京城,但是我现在加入了有桥集团,我就有资格坐在这里,这顿酒我做东,但江湖之巅的位置,只能一个人坐,那个人就是我。”白愁飞回忆着当初的场景,自己的窘迫,再到现在,可他还不满足,他想要的永远是第一。

“你知道蔡相在做什么吗?你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对于朝朝来说意味着什么!却还替他做事,二弟,这真是你想走的路?”苏梦枕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清楚却还是要走这条路。

“这条路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为什么不走?苏梦枕其实你我早已心知肚明,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要是没有小石头,你跟我也做不了兄弟,现在他死了我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今天这杯断义酒喝了之后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他日刀剑相向不必留手。”白愁飞笑了一声,自己不走这条路怎能得到他想要的,甚至连活着都没可能,更别说这一切了。

“细雨楼与你都对朝朝曾有救命之恩,可为此她也为细雨楼做过诸多奉献,剩下的恩我来还,此后,朝朝与细雨楼也再无干系。”饮下这一杯断义酒后,白愁飞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张递给苏梦枕,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只希望所有人都不能再打扰他们。

苏梦枕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笑了,他觉得可笑,“你根本不能体会到朝朝的痛,灭亲之痛或许谁也不曾见识过,可是伤心小箭穿过她心口的壮烈,我见过,孤注一掷命悬一线,恐怕如今那狰狞伤口留下来的疤还未消失,甚至是永远都去不了的,你这样做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她遣散了如朝府所有的人欲孤身一人闯入大牢救你,她明明知道若是没有成功将会有什么后果,可她依然如此,她孤身入宫求官家的事你根本不知道,你在牢里多少日她就忧虑了多少日,触目可见她瘦了不少,可你却如此对她,我们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她?放过她吧,她不是金丝雀,待不了你的笼子!”

苏梦枕如他愿将那一坛酒都一饮而下,他要恩断义绝他可以配合他,可是风今朝不该卷入他们的恩怨中,白愁飞如此对她只会让她苦不堪言。

“……她有我,无论什么事都有我,我会让她习惯这样的生活的,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管不着!”说到灭亲之仇以及性命之忧时白愁飞愣了愣,不过他相信,自己可以让她习惯的,就算不习惯也得习惯,他就只有这一盏灯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的。

见他依然冥顽不灵,苏梦枕痛心疾首,如今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也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拿起那张纸条起身离去,至于风今朝他会想办法的。

苏梦枕刚离开,雷媚就进来了,她看出来这位风今朝对于白愁飞的重要性,甚至都超过了当初对雷纯不知多少倍,她非常羡慕这个女人。

白愁飞给她选择,想走想留都随她,雷媚不愿意离开,她想跟着白愁飞,因为这个男人给她的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感动和尊重。

白愁飞刚回自己的别院,任劳任怨就跟过来献媚,为了活命他们必须跟着他混,可又担心他会计较往日的种种,于是乎只能狗腿相随,鞍前马后。

白愁飞见他们如此只觉得好笑,不过也没为难他们,只叫他们重新去打了一把短刃就急匆匆朝风今朝的房间内去。

刚到房门口就见几位面生的侍女和老妈子妇人站在门外,而房门却是关的紧紧的,他见这场景就已经猜到什么情况。

侍女手里还端着一些饭菜和一碗黑漆漆的药,药他闻出来了,这是大夫开给风今朝的药,自己都出去多久了,药还没让人喝下?想到这心中的怒火蹿起。

“如何?”白愁飞定了定神暂时先压下这团火,而是先问情况。

“姑娘醒来有一个多时辰了,一醒来就问情况,待她知晓后便冲了出来,见到外边的守卫后又退回了房内,至今还未开门出来,也不让咱们进去。”白愁飞冷脸的模样吓得每一位年轻的侍女都不敢去看他,只有那位年长的妇人见过些许世面,才说明情况。

不让进去便就在此候着?白愁飞脸上的怒火更甚,不过他更忧心里面的人,幸好自己留了一手,知晓她的性格,必定会想办法出去的,所以他得想办法应对了。

白愁飞来到房门前,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先敲了敲门。

“朝朝,我进来了。”

他先打了声招呼才推开门进入,可他入的脚很谨慎,果然刚入门突然一团赤玄身影向他袭来,没有一丝声响,如果不是他早就有所防备,或许她还真的能偷袭成功。

风今朝一掌袭来,白愁飞很迅速的躲过,第二掌依然很顺利,就好像已经摸清楚她会如何出招一样。

风今朝本身就还未恢复,虽然醒来但是还滴水未进,所以现在的每一招都不及平常发挥的一半,甚至还有些费力。

两三招下来白愁飞闪躲自如,可他不愿她再继续这般耗费精力,于是直接上手抓握住她出掌的手,两招下来她便被白愁飞双手扣于腰后,而人则被他抵在门上,两人的距离贴得及近,近的风今朝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白愁飞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情,这般灼热的眼神风今朝接不住,只能偏开脸到一侧躲避着他的眼神。

“放开!”风今朝实在受不住此刻的姿势,如果只是他们俩她或许还能忍受一二,可门外还有不少的人,况且他还没有放开的意思,不免让她产生羞嗔。

“朝朝,这处院子我派了不少的人看着,你别试图逃跑,如今你身子需将养,所以这些日子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将身子养好。”白愁飞没有轻易的松开她,反而是往她身上再贴近了半分,逼得风今朝恨不得嵌入墙内,他将语气尽量压低,不吓着她。

“好不好我自己清楚,既然你也无恙了,放我回去。”风今朝因为他的靠近缩了缩自己头,此刻她也不想管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她只想逃离,预感告诉她,这次很难搞。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可白愁飞就如听不见一般,手没放,人也没有离开,反观风今朝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上慢慢腾起的怒气。

“将东西拿进来。”白愁飞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偏头冷言命令外边的侍女。

外边的妇人赶紧着使眼色给几位侍女,几个人低着脑袋进来,连一眼都不敢看门边的两人。

侍女们站定在屋子边上举着托盘低着脑袋等候着白愁飞下一句指令。

“朝朝,看,她们将吃的和药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过去吃些吧,这些时日你消瘦了不少,该好好补回来了,看看此刻你连我三招都接不住,听话,好好将养身子。”白愁飞缓缓松开扣住她的两手,而是单手牵着她,想让她到桌前去,可风今朝根本不如他的愿,半步不移立在原地。

白愁飞明白她的意思,转身看向她。

“这儿是蔡京的地盘,这些东西也都是他给你的,你用,我不会要。”风今朝挣开他的手,待在这的每一刻都让她无比的恶心,更何况让她住在这吃这里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这是折磨。

“好,你不喜,无碍,你先吃完这一顿,晚上咱们就换个地方,京城酒楼任你挑。”白愁飞深吸一口气,忍住越发难以控制的脾气,轻言软语同她说道。

谁知风今朝不再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他,顿时白愁飞就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愣着做什么?没见朝朝还饿着病着,找你们来干什么的?看戏吗?还不上前伺候着!”风今朝他没法对她生气,他只能换人发泄,转头看向那群杵着不动的人怒吼。

几位侍女及妇人被震慑一跳,立马颤颤巍巍端着膳食和药过来弯着腰行礼。

“请姑娘用膳。”

风今朝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依然不言不语,若是恐吓她还真见识过更甚的。

谁知白愁飞端了一碗粥用勺子浅试了一下温度,瞬间那碗粥就与地板撞了个稀碎,随即就将手伸去后腰。

虽然风今朝没有一直看向他,但是余光一直都有注意,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已经知道他的寓意何为,赶紧拉住他的手。

“你要做什么!”

“新寻的人不懂怎么伺候,反正你也不喜,无用之人留着做什么?”白愁飞眼中满是不在乎,于他而言,杀一个人犹如踩死一只蝼蚁一般,他何必在乎。

“白愁飞!”风今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曾几何时他变成这般了,可她又不忍责怪他,因为她知道这些时日来磨变了他的心态。

气氛一度到了紧张的时刻,两人相看不发一言,一旁懂事的妇人见状立马跪下行礼。

“都怪我们疏忽慢待了姑娘,还请白公子恕罪,姑娘,怪我们做事不周,让姑娘不喜,但这些都是白公子的心意啊,况且我们这些人也不过是谋份差事养家糊口,还请姑娘莫要为难了我们。”

那老妈子一通话说是认错,可偏风往白愁飞倒,反而将坏人的名头扣在她的头上,几位年轻的侍女也紧着学着妇人的。

“请白公子恕罪,请姑娘恕罪。”

若是换做一个平常人家出来的,或许还真的会被她们的话顺过去,可她们根本不知道风今朝是在哪里长大的,这般口不对意的话不知听过多少了,可她也深知,自己与白愁飞的恩怨,不该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她也知道白愁飞刚刚的动作并不是唬人的,他真的做的出来。

“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风今朝放松了拉住他的手,是的,她妥协了,她虽不喜这位妇人的话,但是那几位姑娘是真的无辜,也并非她真的圣母,只是有点良知的人谁会想去迫害无辜之人。

几位侍女一听,急急忙忙将东西放置于桌子上。

“这就为姑娘去准备适温的膳食。”妇人说完之后就领着几位侍女出去,留下他们俩在房间内,还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见她们全都已经出去了,风今朝才彻底松开抓着白愁飞的手,然后绕过他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和他各倒了杯水,然后自己喝自己的。

白愁飞见她如此,心中的怒火熄了大半,长腿一跨几步也在她身旁坐下,面上重新挂上笑容,可是放于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握着,过会才稳住自己不发抖的手端起那杯水饮下。

“放过她们,给她们一条活路,让她们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担心白愁飞不会放过她们,所以她还是提醒他。

“她们的死活,全部归结于你,朝朝,你若乖乖养好身子,她们就能平平安安与她们的家人相聚。”白愁飞很高兴她为自己倒水,说明她还在乎他,可若这只是讨好他好为别人求情,那他可就不高兴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

风今朝有那么一刻,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一般,缓过才说“不能再往自己身上揽孽债了,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吧,我可以在这里待一夜,若是你还顾念过往,明日请你放我离开,如今小石头身陨北方,温柔的情况未知,我必须要去找她。”

如今他选择了这条路,她只希望他别成为真正的冷血无情的人,他活下来她很开心,只是这条路她无法再陪着他走下去了,王小石出事以来,除了痛惜,更担心温柔,如今白愁飞无事,那她就想去找她,她害怕温柔落在方应看的手中,虽然在那日心中忧心不少,但她还是写了信给洛阳王,让他紧着派人去寻。

“你不必再说了……先养好身子再说!”白愁飞站起来直道,王小石原就是他的另一处柔软,这一道不过是再揭伤疤,他无法再在这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失控伤到她。

“大白!”风今朝看出了他逃避的意图,可她希望他清楚,有些事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不要再喊我大白!大白早就已经死在牢里了,这些时日好好待在这,不若我不敢想我会做出什么来!”白愁飞越说越冲,手一用力,将手中握着的那只杯子捏了个粉碎,瞬间,杯子碎片扎的手流出了血,在王小石死讯传来,人消失在他眼前,风今朝提着灯与方应看离开那一刻,大白就已经死在那场幻境中了,现在他是白愁飞,真正的白愁飞,离开前他还不忘提醒她顾好身子,不然他有的是方法让她顺从。

风今朝望着白愁飞离开的背影,满是寂寥,慢慢她沉下眼眸,两滴泪落入她揪在一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