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提亲(1/1)

片刻后,仅管两人的距离已远离,纪子期却丝毫放松不得。

怯怯的模样,令杜峰的心中突地一软。

他朝不远处的纪子期勾勾手指。

纪子期想起刚才的一切,自是不肯过去。

杜峰也不恼,身子略往后倾,面上带着淡淡笑意,话语中却危险十足,“期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主动过来,今日我暂且放过你,二是我抓你过来,咱们继续!”

他眯眼看着她,笑容更深,“你自己选!”

纪子期心知自己绝不可能快得过杜峰,也绝不可能这副模样跑到门外。

于是脚下不甘不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过去。

杜峰也不急,任由她磨磨蹭蹭。

终于挨得近了,杜峰一个用力将她拥到怀中。

纪子期一惊,随即大怒:“你骗我!”

杜峰唇边绽开笑意,声音缠绵又带着宠溺:“期期,我怎么会舍得骗你呢?我只是欢喜这样看着你,欢喜看着这样的你!”

纪子期咬着唇,不知作如何反应。

杜峰还带着余温的唇轻轻印上她微垂的眼,“好了,我还有事要办,今天先走了!我会很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杜峰走后,纪子期开始整理自己。

镜中的人儿,满面都是掩饰不住的红晕。

这副鬼样子,怎么能见人?

纪子期恼得将镜子叭地扣在桌子上,眼不见心不烦!

她心中恼火得不行,又无处发泄,只得躺回床上,调整呼吸。

直到感觉已快近黄昏。

那红痕已消散了不少,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只是这是程清的房间,她却和杜峰在里面纠缠了许久的时光。

纪子期作贼心虚,不敢面对即将回来的程清,便留了张纸条,回了蒋府。

刚回到叁园,就见一脸兴奋难奈的小雨大声叫道:“姐,姐,下午杜夫子来咱们家提亲了!”

蒋大师在纪氏一家未回京城时,便帮小雨和小风找好了学院及私塾。

为了让两人先适应一下京城的生活,明天才会去学院,所以便知晓了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

杜夫子?杜峰?提亲?

那厮说的要事就是这事?

“姐,你回来的时候没碰到杜夫子吗?他刚走没多久!”

“没,没碰到。”

还好没碰到!纪子期光想想,就觉得腿软。

啊!不对,他为什么来提亲?不是,他凭什么来提亲!

而且,她才十五岁啊,十五岁啊!

这厮到底是有多么迫不急待!

纪子期忍着想拔腿冲去贰园问纪氏夫妇的冲动,“小雨,爹娘怎么说?”

“娘不让我听,把我赶走了。”小雨娇俏的容颜上布满了不痛快,转眼又带上了光,“姐,你就答应吧!

杜夫子相貌英俊,功夫又好,还救过我,做我姐夫刚刚好!

娘虽然赶了我出来,但看她的神色,还是很满意的!”

这么快就已经收买了一个半?

纪子期想起他今日的装扮,清爽整洁,有着战场男儿特有的英勇气慨,确实有些……人模狗样的!

“大姐,大姐!”小风听闻纪子期回来了,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姐夫呢?他什么时候再来?”

“姐夫?”纪子期觉得脑袋瓜生疼,咬牙道:“谁让你叫姐夫的?”

“姐夫叫小风喊姐夫的呀!”小风疑惑道:“不过这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姐夫?”

小雨在一旁偷笑,“小风,姐夫的意思呢,嗯,就像爹娘一样,以后姐要和姐夫在一起的!”

“爹,娘,大姐,姐夫?”小风歪着头想了一会,“那二姐以后也会和姐夫一起吗?”

“嗯,那个……”本想取笑纪子期的小雨,听了小风无心的话,羞红了脸。

纪子期此时却无心欣赏小雨的娇态,脚一跺,终是忍不住,丢下一句话就跑了,“我去找爹娘!”

纪氏夫妇正呆在房里,两人表情不一。

纪母是又感叹又满意,又不舍。

纪仲春则是全然的不满意!大大的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

那小子,哪有自己上门提亲的?

说什么在学院里一见倾心,忍不住亲自上门提亲,以示自己的诚心!

过些日子便会有媒婆选好日子上门来!

哼!

他的小雪又漂亮又温柔又聪慧又懂事,就算这天下最好的男子来求娶,他都舍不得!

何况他的小雪才十五岁!哪用得着这么急!他定要挑顶好的男儿来配他的小雪!

“爹,娘!你们没答应吧?”纪子期急匆匆跑进来,礼都未行,冲口就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纪母看着她发育完好的曲线,因奔跑而红朴朴的小脸蛋,想着刚出世时猫一般大小的女儿,已大到开始有人来求娶了,眼中忍不住泛上酸意。

纪父板着一张脸,“小雪,你和那杜峰私下没交换信物吧?”

信物?左手腕上的镯子一阵发烫,想起还有被他抢走的黄肚都。

“没有!”纪子期打死也不承认的,但还是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可有互许诺言,私订终身?”

“没有!”那厮是说了要娶她,可她没同意,不算私订终身吧!

“可有私下往来?”

“没有!”纪子期越来越底气不足,往来?都快被吃干抹净了,往来算个啥!

“那就好!”纪仲春脸上挂回了笑,“你年岁还小,不急于一时,阿爹定会帮你寻个天下最好的郎君!”

爹啊!你真是我亲爹啊!纪子期的心都飞起来了!

“不过,阿爹是很开明的!最后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纪母翻了个白眼,纪仲春,你话都说得如此白了,还说开明?你那一脸的期盼是什么意思?

纪子期行了个礼,压制住上扬的嘴角,装出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样:“一切但凭阿爹作主!”

心里却止不住地得意:杜峰,是我爹不同意,跟我可没关系!

只可惜,纪子期的这种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嗯,外加半个白天。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杜康到寒服工坊找她。

纪子期避开程清几人,悄悄溜了出来。

杜康看到她,想起她前两日的警告,自己还是没能遵守,心里就有点虚得慌。

纪子期现在关心的,却是两个退役战士的事,“杜康哥,是帮我找的人安排好了吗?”

说到这个,杜康更虚了,他嗫嚅道:“那个,子期啊,少爷说,这杜府的人,不方便去术数协会的客栈!”

“不方便去?”

那他昨日大喇喇去找她,是什么意思?

杜康头也不敢抬,“少爷说了,若你想看,明天亲自去杜府!他安排人对练给你看!”

纪子期那个气啊,对面的杜康都听得到她牙齿咯嘣咯嘣的作响。

杜康忍不住抖了抖,子期不会是想咬他吧?

然后听到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白天都让他觉得阴森森的,“好,我明日,亲自去!”

一脸怒容的纪子期气冲冲地回到寒服工坊,程清和江嘉桐好奇地看了她好几眼。

纪子期挤出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不一会有个工人过来,说马管事找。

纪子期跟着过去,见到的却是前几日碰过的曹云清。

她讶异道:“大人,怎么是你?有事吗?”

曹云清温和道:“陛下和孟大师,以及林尚书对此次四家学院的考试非常重视,挑选了几人分别到四家工坊了解进度。

我想着与你相识,便主动请缨来到了这寒服工坊!你这边的进行得如何?可有碰到难处?

若是不违背原则及考试规则的,我都可以尽力帮你解决!”

纪子期心中温暖,笑道:“大人有心,暂时还没碰到什么大问题!

我和棋林学院其他学生已经想好了方案,过得几日便可正式进行测试。

只是这方法,暂时还不可以与大人细说。大人可莫见怪!”

“怎会呢?子期你太见外,我二人男女有别,虽不能像以前那般称兄道弟,也算得上相识已久。子期你再这般客气,我可要生气了!”曹云清佯装发怒。

纪子期赔笑,“呵呵,大人说的是!我给您赔罪!”

曹云清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那我不的耽搁你了,你先去忙!我期待着你再次带给我惊喜!”

“是!”纪子期像在军中一样立定,俏皮道:“保证不负大人所望!”

下午几人回去后,又聚在了一起,分享一下今日在寒服坊所见心得。

临别前,纪子期讲了明日的安排:“退役士兵的事情有些变动!不能来这客栈里练习,只能是我们前去观看。

具体原因不方便与你们细说。明日正好是初八,按原计划,嘉桐和罗书要去偶遇马管事夫人。

唐宋吴三多和程清,我们几人去吧!明早在这汇合!去杜元帅府!”

哇!元帅府!好酷!江嘉桐觉得好可惜!噘噘嘴,却没说什么。

——

初八这天,纪子期一大早起来,将衣衫穿了一件又一件,全部打上死结,整个人看起来胖了三分之一不止。

然后朝镜中人做了个鬼脸。

杜峰,你不就是想欺负人吗?本姑娘就不如你的意!穿成这样,看你怎么欺负?哼!

唐大公子第一个见到,讶异地眨眨眼。

吴三多直言不讳:“子期,这一晚上不见,你怎么胖了这么多了?”

纪子期呵呵道:“昨晚有点受凉,怕生病,便穿多了几件!”

然后左顾右盼,“程清呢?”

“不知道!嘉桐出门的时候,说她已经梳洗好就快出来了。”吴三多搔搔头,“不过好像有点久了!子期,你去看看吧!”

几人因着这几日朝夕相处,感情自是不比从前,便约定了在这比赛期间,不要拘礼,都互称名字。

纪子期去了程清的房间。

原来程清月事来了,本来也没什么,但这是去别人府上,一来有些忌讳,二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纪子期的月事正常也该在这几日,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怎的,迟了两三日也不见来。

一回生二回熟,唐大公子与吴三多对于这不舒服要多休息的理由,现在听了,除了耳朵略有些发热外,也能坦然处之了。

杜府负责接待的小厮不是杜康,是个瘦长高个子,自称杜乐。

他称这事杜府是受人之托,不必惊动府中主子,而且主子们不轻易见外人,不需要他们去行礼请安,那所托之人自会上门来道谢!

听他的语气,杜峰应该不会出来见他们几人!纪子期暗中松了口气。

因为不知道杜府安排的人,是什么身形,纪子期几人将小到加大号的棉服各带了两套过来。

当安排的人出现的时候,唐大公子与吴三多都有些失望。

还以为会是两个巨形大汉,哪知是两个看起来有些畏手畏脚的普通中年汉子!

杜乐对他们眼中的失望视而不见,走到那两人面前,低声交待了几句。

两个汉子道了声是,换上寒服,向三人拱手行了个礼后,面对面站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棍。

刹那间,两人身上气场全开,像森林中的两只猛兽,竖起了满身的毛发,全神贯注,如临大敌!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为了生存,不惜一切杀死对方!

那一劈一挑间均带着万夫莫挡之势!

翻滚、闪躲、撩阴、锁喉、挖眼,招招直攻要害,哪有什么招数和礼数!

却看得唐大公子和吴三多热血沸腾,只感觉全身上的鲜血都沸腾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跟着挥舞着拳头!

杀!杀!杀!

曾在军中见识过这阵势的纪子期倒没什么感觉。

三人桌上的茶水很快就用完了,杜乐贴心地让下人续上茶水。

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丫头,许是第一次侍候人,拎着茶壶的手颤颤微微。

不知为何,突然一抖,那茶水便倒在了纪子期身上。

水是温水,并不烫,纪子期被这一变故惊到,啊了一声。

小丫头面色苍白,扑通一声,慌地跪下,不住磕头饶命,呜呜哭道:“小姐,对不住,小姐,对不住,呜…”

纪子期看着那吓得发抖的小丫头,柔声道:“你起来吧,我没事!”

小丫头却不肯起,继续哭道:“小姐,求求你,饶了我吧!”

本就是很小的一桩事,见她怕成那样,纪子期有些不忍,一把拉起她。

是个看起来比小雨还小的丫头!长得倒是我见犹怜!

小脸含着泪,细长眼睛尖尖下巴,一哭之下更显柔弱。

那脸上兀自挂着泪。

纪子期忍不住轻声安慰她:“好了,别哭了,我不会怪你的,我没事!”

“真的?”小丫头哭得抽抽噎噎,边用袖子擦掉眼泪,边道:“那奴婢带小姐去换件衣裳。”

纪子期连忙拒绝,“不用了!”

这是杜府!她哪敢离开唐宋和吴三多,随便走动?

小丫头的大眼里又蓄满了泪,水波盈盈,好似受了无尽委屈,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这样的一双眼,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啊!

纪子期心想,只是去下人地方,也未必碰得到杜峰!

场上的战况太精彩,唐大公子和吴三多全情投入,根本没留意到在他们身后发生的事情。

纪子期想着清理一下也很快,便没同二人打招呼。

杜乐见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垂眼心中默道: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小丫头带着她左拐右拐地来到了一个异常朴素大气的园子,也没起个名字。

然后站在一间房门前,小声道:“小姐,你先进去等一下,奴婢去拿身衣裳过来!”

纪子期点点头。

小丫头一转身,脸上便带上了哭意: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骗你来这的,是杜喜大人说奴婢要是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到的话,就要把奴婢卖掉!

呜呜,小姐,奴婢没爹没娘的,年纪又小,只有杜府肯收留我,对不起了,小姐!

纪子期左右看了一下,便推开了门。

两边是高高的书架,摆满了书,正中一张长形案桌,貌似是一间书房。

书房?下人住的地方怎么会有书房?

纪子期欲踏进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转身就想走。

却见一人已拦在了她前面,带着浅浅的笑,笑得她心惊肉跳,“期期,我是该赞你心地好呢,还是该夸你聪明?这么快就识破了,偏又笨得被那么一个小丫头给骗了来!”

杜峰两手撑在门框上,纪子期后退两步,退到了书房中。

杜峰跟着向前两步进入书房。

纪子期此刻反倒镇定了,逃又逃不了,打也打不过。

虱子多了不怕咬!

当下头一扬,镇定道:“你骗我来有何事?”

杜峰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笑了,吐出两个字,“算账!”

“算什么账?”

“昨日我去蒋府向岳丈大人提亲,他今早回了我话!”杜峰一手环在胸前,一手缓缓来回摩挲着下巴。

喊谁岳丈大人呢!

纪子期别开眼,等着杜峰说出下面的话。

“岳丈大人说,你年岁太小过多两年再谈论婚事,而且他说,”杜峰的声音忽地变得阴森森的,“你不愿意!”

纪子期头皮发麻,欲哭无泪。

爹呀,我的亲爹啊!您老人家直说前半截就好了呀,为何要加上后半句!你可害死我了!

杜峰走近她,微眯着双眼狠盯着她,冷笑道:“你不愿意?你不嫁我,你想嫁谁?”

纪子期边后退,边呵呵道:“那个,是我爹娘不同意!”

杜峰脚步不停,纪子期只得不停后退,然后后腰撞到了那张长形案桌边上,无法再后退。

桌子有些高,这一坐上去后,快到与他平视的高度。

杜峰伸手拎过她身下案桌后的太师椅,放在前面,坐下。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幽暗,浑身带着淡淡的凉意,薄唇轻启,“说!不嫁我,你想嫁给谁?”

纪子期忽地升起一种想随口说出一个名字的冲动,可看着他危险凉薄的神情,硬生生压下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父母之命不可违!我是个孝顺的女儿,我听爹娘安排!”纪子期轻咬下唇,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回答,杜峰偏感觉到其中若有若无的挑衅。

“那期期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岳丈岳母同意了,你就答应是不是?”

他轻哼一声,想跟爷玩心眼?行,期期,走着瞧!

不等她回答,就转了话题,“今日这事,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什么事?”问完话的纪子期立马反应过来,“借用退役士兵的事?”

杜峰含着笑不出声。

“那是杜康答应的!”纪子期怒道。

“这是杜府,杜康是我的人,那两个人也是我的人!杜康答应了,我也答应,可我没说过不要报酬!”杜峰笑得可恶,说的话更可恶。

纪子期想起在天凉时,因为欠了他两两银子,就被要胁去做了四个月小厮的事!

这厮真正是个小气鬼!

纪子期咬牙道:“那你开个价,你想要多少银子?”

“我看起来很缺银子吗?”杜峰语气淡淡,意有所指,“期期,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没门!”纪子期瞪他,“这样就想让我答应嫁给你?没门!”

听到她答案的杜峰,双眼攸地发亮,“期期,那是不是说除了嫁给我一事,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

“想得美。”

杜峰轻哼一声,空出的手抓住她手腕……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温婉的中年女声响起,“峰儿,你在吗?”

还定格在刚才一幕的二人,都有些惊到了。

杜峰脸皮再厚,若被自己娘发现了,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自在!

何况阿娘警告过他,未有名份前不谁对人家小娘子动手动脚!

纪子期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在别人家里私会,居然就要被长辈发现了!

她看着眼前一脸淡定的男子,那股羞恼都化作怨气冲他去了。

都怪你!纪子期用眼神无声地指责他。

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神情,令杜峰无端的愉悦。

对被他娘发现的那一丁点担忧像风一样散开了。

杜峰凑到纪子期耳边,带着异常兴奋的声调,“那是我娘!”

他娘?这下纪子期想死的心都有了!

杜峰偏偏还不肯放过她,“期期,要不要见一面,嗯?”

“不要!”纪子期坚决地回道。

然后耳边人沉沉地笑了,“期期,要是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让我娘走,怎么样?嗯?”

纪子期心想,若答应他的要求,那不等于与魔鬼签订卖身契?

三番两次受他要胁,纪子期暗中发誓,定要在他身上讨回来!

“峰儿,在里面吗?”此时好听温柔的声音,就如同催命符一般。

纪子期吐出两口气,腮帮子紧咬,狠狠盯着他的眼,问道:“什么要求?”

进攻,防守,即要攻,也要守。

眼前的小人儿满脸毫不掩饰的怒火,杜峰觉得不能将她逼得太急了!

他决定放她一马。

“亲我一下!”他指指自己的唇,“这里!”

这么轻易?纪子期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杜峰咧开嘴笑,“不同意吗?那换成别的行不行?”

那怎么成?

纪子期没有丝毫犹豫地捧起他的脸,只轻轻一触便离开了,也顾不上羞涩,用口形问道:“可以了吧!”

“娘,我在,刚有点累,眯了一会,有什么事吗?”杜峰的声音带了一丝别样的温柔,本就好听的声音,越发醇厚醉人。

“娘让厨房炖了点你爱吃的莲子糖水,你开开门,娘给你送进来!”

“不用了,娘,我还有点公文要看,你先放回厨房温着,我晚点去吃!”

“那你忙吧!娘不打扰你了!”

然后一阵窸窸窣窣,慢慢悄然无声。

危险解除,屋内的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都怪你!她怨恨地横了杜峰一眼。

他轻笑一声,将她轻拢入怀,自然地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我送你回去,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那唐宋和吴三多怎么办?”纪子期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怎么跟他们解释我的突然消失?”

“我会让杜乐跟他二人说,你刚刚衣衫湿了,府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你就先回去了!”杜峰轻声哄她,“这个理由怎么样,嗯?”

也只能如此了!纪子期咬着唇,想想都觉得丢人。

偷偷摸摸地回到蒋府后,纪子期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然后看着烂了好几件的衣衫发愁。

原身好像是会做绣活的,想必缝补也不成问题。

只是,她现在哪有这个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纪子期叹口气,忍不住又在心中将杜峰咒骂了一遍后,才将换下的衣衫收起,压在了箱子底下。

去到客栈的时候,不仅唐大公子和吴三多回来了,江嘉桐和罗书也回来了。

几人面上带着喜色,和程清一起,正等着她。

一见到她,吴三多立马叫了起来,“子期,关于布匹易撕裂的问题找到了!”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纪子期,立马将那羞愧抛在了脑后,连忙问道:“是什么问题?”

“纬纱的问题!”唐大公子面上也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今日上午杜府的两位将士一番全力打斗后,那寒服果然破了!

我将那破裂处细细研究了一番,发现是织成这布的经纱和纬纱有些不同。

织布一般是经纱和纬纱用特殊的手法交错织成,因为手法和粗细不同而形成不同的图案。

这寒服所用之布是最普通的织法,但纬纱少了二支。平时穿着不会受影响,但在高强度持久的动作下,就容易撕裂!”

原来如此!又涨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