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悲喜（1/1）
与秋天太阳的萧肃清冷相比，夏末的阳光温暖而和煦。
它们照射在雨之国的大地上，这片因其地貌地形而常年阴雨绵绵、乌云蔽日的天空，现在也放晴碧蓝了起来。
从浅水湾这个隐匿的地下甬道离开雨隐村，真羽一直提拉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雨之国还略显潮湿的空气，迎着和煦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咦...卡卡西呢？”
真羽四顾张望，却发现四人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额，卡卡西这小子，还真是不要命了！”
自来也叹了口气，失去父母，同伴，朋友的滋味，他也感同身受，如若不是想要亲眼看一下弥彦、长门、小南三人，他现在恐怕已经在找回大蛇丸的道路上了。
“那我们怎么办？”真羽一时头大，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自来也。
“卡卡西是个聪明可靠的忍者，我相信他比你更靠谱，所以我们先走吧。”
自来也当机立断，直接拍板。
“说卡卡西聪明可靠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拿我进行比较...”
真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当背景板，有些无奈。
“谁让你这小子总是气我呢......”
自来也正欲和真羽斗几句嘴，心中忽然响起了妙木山仙人的召唤，他火影跑的身姿顿时一滞。
“那个...我还有事，先离开了！葵，真羽，你们俩回木叶可得小心点，至于卡卡西，到时候和水门说一下就好了！每个忍者都有他们自己的道路，卡卡西这孩子，强行压下他心中的郁结，反而不好。”
说完，自来也便使用通灵之术从空间通道晕头转向地传送到了妙木山。
“......”
四人小队忽然一下子少了两人，真羽和日向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尴尬莫名。
“快点走吧，我现在虚弱得很，希望路上不要出意外。”
真羽不再奢侈地使用自然能量隔绝雨水，所以他从浅水湾的地下甬道出来之时，一身都是湿漉漉的，浑身黏稠难受无比。
“放心吧，有本大人在，你是不会有事的。”日向葵十分自傲地说道。
真羽撇撇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自称大人！之前称你为大人都是对日向一族的客气，是客套话，你还真信了。”
“......”
日向葵双眉立展，一双杏儿眼瞪着真羽：“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年纪比我还要小，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
真羽乘着风儿奔跑，让微风通透了一下沉湿的衣服：“凭我实力比你强，凭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日向葵短丽银发在风中微摆，双眼含怒道：“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真让人讨厌！”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却在对我人生攻击。施主，你着相了，这样不好不好！”真羽双手合十，虔诚拜佛。
“呸，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讨厌鬼！我说的难道就不是事实吗？”日向葵嘟着嘴，哼哼地说着。
“......”
真羽有些郁结，他缓了缓心神：“你敢不敢换一句！总怼着一句话说很没有意思知不知道。”
“不敢！有本事你咬我呀！毛都没长齐，毛都没长齐，毛都没长齐！”日向葵眨眨眼睛，看着郁闷无比的真羽，忽而笑靥如花，笑弯了一对杏儿眼。
真羽眼眉狂跳，嘴角微扯，呐呐道：“等我咬你的时候，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日向葵嬉笑的表情一下子就凝滞了下来，两片脸颊顿生红云，羞恼得不知所措，良久之后才羞恼道：“你...你这家伙...怎么能对女生说这个！”
真羽大为吃惊地看着一颦一蹙便是风景的日向葵：“抱歉，抱歉，还以为你不会知道来着，没想到你居然听懂了，真是不好意思。”
面对真羽这毫无诚意的道歉，日向葵更是羞恼万分。
她冷哼着撇过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
“长路漫漫，唯剑作伴...布都御魂，只有你不会离我而去了。”
本来回木叶村，真羽这一路上有美人相伴，路途也不会寂寞，谁知道才说了两句，日向葵就被真羽作死般地嘴遁走了。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呀，不醉不罢休......”
在这一望无际的旷野上，真羽御风而行，一股自由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不由得放声歌唱，直抒胸臆。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不由得惊叹卧草起了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种仿若遨游在天地的感觉，让他一阵心驰神往。
“咦…前面还有个年轻小伙子，看他的穿着好像有些落魄呢！不过茫茫人海，能够在此相遇，那可真是缘分呢！”
真羽的身体虽然仿佛被掏空，但是他的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
“嘿，迷途的羔羊，我看你双眼迷茫，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年轻人面容清秀，微有灰土，一身衣服却早已破烂不堪。
他身形一顿，无神的双眼看向真羽，久久无言。
“沉默的羔羊啊，你是谁？是从何而来，又要去往何处？”
真羽再度发出了人生的灵魂三问，将无神的年轻人拉回了现实世界。
“我…我是谁？重要吗？我只是一个人，一个生来死去的人…”
年轻人气力全无，毫无形象地坐在了湿软的地面：“你呢……你又是谁，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真羽微微一笑：“我也是人，不过是个有远大理想的人！想来我从遥远的星空而来，便注定了要改变世界。”
“理想…吗？这种东西，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
年轻人喃喃自语，忽然挺起了上半身，问道：“你想死吗？”
真羽眼眉一挑，瞬间后退数步警惕了起来，但是再一打量眼前之人，仍然是一个十分普通得连忍者都算不上的人。
“咋了，你想让我体验一下死亡？”
“……”
年轻人愣了一会，缓缓摇头，有气无力道：“我想死。”
“……生命诚可贵，为什么想不开要死呢？”真羽松了一口气。
“我的村子没了，村子里的人也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年轻人一手摸扒着地上的泥土。
“村子？前方的那个无名村庄吗？”真羽皱眉，他还想着再＇故地重游＇一下，看看那座云雨之中的小村子最后怎么样了呢。
年轻人张着嘴仰望真羽：“忍者大人，我能请您帮个忙吗？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应该和您常做的事情一样吧。”
“我常做的事？我常做的事可多了，比如抽烟喝酒烫头，你说的是哪一个？”
“……”
年轻人愣了半天，有些不知所措。
“好吧，好吧，相逢是缘。你有什么困难，如果能帮我会尽量帮的。”真羽摊手，顿觉无趣。
“杀了我，请忍者大人你，杀了我。”年轻人还是那般有气无力，说得话也是一样有气无力。
真羽诧异地俯视这个坐在泥土上的年轻人，一高一低两种姿态，在这天地之间，在这晴空万里之下。
“为什么？”
年轻人耸拉着眼皮，轻声道：“村子和人都没有了，我也不想活了，但是我怕疼，怕死，所以我想请忍者大人，请您，赐我一死。”
真羽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轻人见真羽不言，便接着说道：“我本来可以和被熊熊大火烧毁的村庄一同葬身火海，但是我胆子小；我本来可以跳入湖泊中沉入水底，但是溺水而死又非常的痛苦，所以我走着走着，想要饿死、累死，但是临近死亡，我却愈发挣扎着想要活下去……所以，忍者大人，请您赐我一死，拜托了！”
“……”
“再等等吧，再挣扎着活下去……说不定到时候我会成为你的救世主呢！”真羽低沉着声音，对这个满手泥泞的年轻男子说道。
“如果忍者大人您，真是我的救世主，那就请您赐我一死吧！让我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便是对我最好的恩赐。”
真羽长叹一声，心底不是滋味：“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就用我这双沾满鲜血的手送你上路吧！”
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端坐在泥土之上，没有说话。
虽然他表情平和淡然，但是一双紧闭着眼睛的眼皮却在不断抖动着，进而他的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真羽表情凝重，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杀一个人是如此纠结的事情。
“愿天堂，会有一个属于你，属于你们的桃源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