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共情(1/1)

“能看得出,你这个人本性不坏,但你毕竟是冥蛇宗的弟子,我前几天把冥蛇宗几乎毁灭了,你相处多年的同宗师兄弟们至今生死不明,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恨意?”

秦淮这一问,无异于是对王越的灵魂拷问。

而秦淮也十分在意王越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此时两人就站在青砖墙下,即将去做一件关乎全局的重要事情。

秦淮需要知道王越究竟对冥蛇宗是否还存有留恋。

如果是的话,那他为了大局着想。

即便王越会认为秦淮根本就不信任他,秦淮也一定会坚定的将王越留在围墙这边。

在片刻的思索之后,王越轻叹了一声,说道。

“秦先生,你有体验过不被信任,不被重视,甚至被各种打压的生活吗?”

面对他的问题,秦淮并没有说话。、

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即将说出的话。

“我五岁就进入了冥蛇宗进行了邪术血脉的测试,其实我的邪术天赋,和张远成根本不相上下,可是。。。”

“可是什么?”

说着说着,王越脸上的表情就逐渐变得有些痛苦。

“可是就因为那张远成是宗主在外面的私生子,宗主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就将冥蛇宗的全部资源都给了张远成,而对我这个同样天才的弟子视而不见!久而久之,其他师兄弟都围到了张远成身边,甚至为了表示对张远成的忠心,对我这个堂堂的二师兄视而不见,甚至恶语相向!”

王越的嘴巴就像连珠炮似的,将自己这么多年在冥蛇宗所受的屈辱一一列举出来。

不过秦淮越是往后听,却越有一种感觉。

感觉王越说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样。

王越不知道,但秦淮对他说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产生了一种历历在目的感觉。

曾经在凌家。

薛凤何尝不是把百分之八十的爱都给了凌婉的哥哥凌羽生,虽然凌婉也是亲生女儿。

但自从凌婉和秦淮结婚之后,薛凤更是认为凌婉找了秦淮这么个废物,简直就是丢尽了他们凌家的脸面。

与此同时,她对凌婉的那仅仅百分之二十的爱,也开始被薛凤一再压缩。

而秦淮自己呢,之前在凌家的时候。

就算他双腿残疾,只能依靠着两根拐棍勉强行走。

但薛凤还是会丝毫不讲情面的指挥着秦淮做这做那。

甚至有时候因为盘子没端稳跌倒在地,手脚都被破碎的瓷片划出了血口。

薛凤也不会向他投来一丝一毫心疼的目光,只会冷冷的骂道。

“真是个废物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害得我又得去买新碗!”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秦淮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一一闪过。

但每一幕画面从秦淮面前划过的时候,都会瞬间化为两个清晰血红的大字。

“屈辱。”

也就在这时候,王越似乎也说的有些累了。

他狂吞了一口唾沫,说道。

“秦先生,所以您觉得,对于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地方,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也就在这一刻,秦淮被他的话语打动,成功产生了共情,点头道。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你决定跟着我,这也算得上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我们走吧。”

听闻此言,王越顿时有些激动,朝着秦淮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秦先生!本以为你问我这样的话,肯定是出于对我的不信任,但现在看来,是我心胸狭隘了,如今对你说了这么多,我的心里也绝对瞬间敞亮多了!”

此时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铺垫。

秦淮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过身去,继续去处理面前的青砖墙去了。

随着一块又一块的青砖被秦淮用手指抽出来。

不消片刻,一条垂直向上,足以将一只脚插进去的坑洞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两人一跃而上,翻过墙头,稳稳的落地之时。

碎月轩那三个烫金的大字,也在月光的映衬下,出现在了秦淮的视线中。

对于秦淮来说,今天这也算得上是二进宫了。

他带领着王越,一路上轻车熟路的走到了距离碎玉轩那扇朱漆大门的近前。

两人尽量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

秦淮朝王越使了个眼色,王越便将千梦散从怀里摸了出来。

自从半天之前在怡红会所使用过之后,秦淮甚至已经开始爱上千梦散这种装逼神器了。

这东西无色无味,不仅具有非常强悍的致幻效果。

而且在药效结束之后,中毒者甚至会被神奇的抹去中毒期间的记忆。

就算不能全部抹除的,也只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些,根本毫无关联的记忆碎片。

而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秦淮过五关斩六将的绝对利器。

只见王越将一根手指探进装有千梦散的布袋里。

在找准风向之后,将千梦散凑到嘴边,轻轻一吹。

千梦散细白的粉末顿时随风飘散。

它们聚集在一起,化作一道白色的薄雾,朝着位于碎玉轩门口的两名守卫而去。

两名守卫在白色薄雾飘过的一霎那,皆是双眼一番,直接皆晕死了过去。

秦淮轻笑一声,带着王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可谁知道好巧不巧的,两人刚拐过去一个弯,便与一名负责端药的年轻仆人撞在了一起。

托盘上的药碗应声而碎,气的年轻仆人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眼睛长到屁股上了!会不会走路!你们。。。”

可就在下一秒,这名年轻人便顿觉两个人极为眼生。

他疑惑了一下,便一眼看到了倒在他们身后的那两名守卫,顿时惊讶的大叫道。

“你,你们!”

可秦淮却不会给他过多的说话机会。

直接一个手刀,便将那名年轻仆人当场砍翻在地。

而在这时,紧紧隔了一张绣花屏风的内室突然传来一道苍老而悠长的声音。

“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连端个碗都不会吗?”

秦淮也是见机极快,赶紧轻咳了一声,学着刚才那名年轻仆人的嗓音说道。

“咳~对不起,我马上就去端一碗新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