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喊我一声姐姐吧（1/1）

妺五月信步走到了西城楼下，哨兵纹丝不动的伫立在城楼之上，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秋虫浆浆洗洗，纽绊依依的叫声，听上去有那么一股淡淡的凄凉。

妺五月顺着楼梯走了上去，一股深秋的凉风迎面扑了过来，冷冷的，妺五月的的酒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月亮挂在空旷的夜空里，又圆又亮的城墙外，依稀可以看得到白日里那几面鼓炸裂所留下的残痕，和大夏的军队留下的马蹄坑。城楼下裸露出来的泥土上，有几株杂草还在废墟中顽强的生长着，在风中弯下腰身，等风过去了，又挺直的站了起来。

城楼上的风大的迷人眼，南面的城墙稍微高一点，妺五月便往右手边走了走，果然风就小了许多。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凹下去的小孔，以方便哨兵观察城外动向用，有风自小孔吹来，舒适宜人。妺五月将脸凑近小孔，闭着眼睛感受着细风。在城墙底下，哨兵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有几从暗暗的灰影，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在往德映城下移动着。这个时候只要妺五月睁开眼睛往城楼下看上那么一眼，就能够发现那些移动的黑影。只可惜妺五月喝了些酒，又有小风吹着，这会儿子脑袋沉沉的，连抬眼的的劲儿都使不出来，更是不可能去关注城楼下有什么。

妺五月趴在那凹墙上，眯着眼睛半寐，听着此起彼伏的秋虫声思绪飘的越来越远。妺五月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城墙的北面有一个黑影，手中拿着一柄袖箭，袖箭的目标，正是趴在那里的妺五月心脏的位置。月光下，黑影手中的袖箭，发出了幽冷的反光，细微的一声响动后，黑影便顺着北城墙上悬挂的绳索，飞速滑了下去。绳索的端口在城墙上敲击出了声响，惊动了城楼上的哨兵，马上西城楼上的狼烟冒气。

只可惜那黑衣人自以为妺五月醉酒后意识不清醒，一箭下去定是万无一失。又怕被捉了住，便走的快了。没成想，那一箭并没有要了妺五月得命去。妺五月正迷糊着呢，突然听到箭在空气中飞速前行的声音，拼了命的回身查看，一只袖箭正飞一般的朝自己飞来，妺五月的脑子突然的就呆在那里了，也不知道躲避，就在刹那生死之际。一袭红色的身影扑向了妺五月的身上，像一把大伞一样，将妺五月罩在身下。那只袖箭射在了她的身上，妺五月回过来神，伸手摸了摸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肩膀消瘦，是个女子。妺五月摸到了一手粘粘的，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腥味，还有层层宽大的衣服，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怀里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玲珑。

妺五月慌忙将这女子的脸正了过来，在月色中仔细一看，果然是玲珑。只是这一箭许是射到了要害。玲珑的呼吸声渐渐沉重，哨兵一个在注意黑衣人逃跑的动向，余下的人都被妺五月大吼着让去找大夫了。

妺五月将玲珑身子趴在自己怀里，避免再次压迫到中箭的伤口。玲珑层层的红衣在血的侵染之下，显得越发的鲜艳，而身子也越发的沉重。妺五月紧握着玲珑的手大声说道：“玲珑姐姐，你快打起精神啊，大夫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坚持，大夫给你处理了伤口，你再睡啊，玲珑姐姐。”眼泪就像被射中的飞鸟，不受控制的就簌簌的就顺着眼角往下落。

玲珑费力的回握了妺五月的手，气喘吁吁的说道：“五月，我能喊你五月么。”妺五月连忙点头“可以，可以，只要你简直一下，喊什么都行。”妺五月的心像是突然飘起来一样，生怕玲珑因为为自己挡了一箭就这么的永远睡去了。管他什么大夏的奸细不奸细的，哪有人做奸细连命都不要的。妺五月这会儿觉得自己之前的怀疑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玲珑能够为了自己不要命的出来挡箭，自己竟然怀疑她是不是大夏的叛徒。

“五月，你能喊我一声姐姐么，不是玲珑姐姐，就是一声姐姐，好么。”玲珑紧紧地回握着妺五月的手，忐忑的问道，声音却越来越小，仿佛随时都会撒手而去的样子。妺五月连声喊道：“姐姐，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咱从小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你跟相思就是我的姐姐。”小时候玲珑跟相思在长老廊照顾自己的一幕幕景象，妺五月突然间都记了起来。玲珑给自己做的肚兜，一针一线的都是密密的针脚，出云那么好的手工也是玲珑亲自教了她的。后来自己独立了槐花园，离得远了，只有巫女大人召见的时候才会再见面，小时候的亲厚也不再常见了。

听到妺五月的这声‘姐姐’，玲珑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真好，你终于喊了我姐姐。”说完，玲珑开心的哭了起来。：“娘，你当年欠下的那条命，我终于替你还了。”妺五月还不知道玲珑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玲珑又继续气若游丝的说道：“五月，其实你不应该出高炉的，族长他是装病的，目的是……”

身体渐渐支撑不住了，话还未来得及说完，玲珑握住妺五月的手便没了力气。面带微笑，眼角挂着喜悦的眼泪，瞳孔渐渐地散了去。身体也一下子全部都瘫在了妺五月的身上。

妺五月急忙从新握住玲珑的垂下的手焦急的哭喊道：“玲珑姐姐，你说什么。你醒醒啊，不要睡啊，大夫来了来了，四长老，四长老肯定会有丹药可以救你的，求求你不要睡啊。”

正说着，大夫，四长老，相思，闻讯赶来的众人，都匆匆的来了。大夫提着药箱，连忙上前来为玲珑查看。伸了手探到她的鼻下，试了鼻息，久久，拎起药箱，叹了口气：“没气息了，老奴也无能为力，四长老给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