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柳暗花又明(1/1)

张玉郎可以断定,云飞烟修为全失纯属心理因素作祟,他神色凝重看向后者:“你感觉怎么样?”

云飞烟摇头,轻声道:“感觉很虚弱,连一只狗狗都打不过。”

言语间,她娇弱的似乎一阵风都能吹翻。

张玉郎哭笑不得道:“当真?”

云飞烟猛点螓首:“不骗你的啦。”

“了解。”张玉郎提议道:“这样吧,我尽快结束这场案件,最近你们都跟着我,这样我也好保护你们。”

“啊?”

“好呀!”

两女神态各异,云飞烟苦着脸,对大热天在室外奔波晒太阳的行为很抗拒。长平公主则是欢呼雀跃,一脸期待。

两人的态度,充分代表了女子在感情中两个不同阶段的真实心里写照。

前者是夫妻久了,感情趋于平稳,除了家与床,去其他地方都是多余。

后者是恋情正热,有另一半相伴,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敢闯一闯。

张玉郎刚将云飞烟扶回床上,后者沾床即着,很快睡熟。

他只好来到长平的房间,踱步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之前不知内情,曾认为凶手不是王成,此时有了气运鼎,王成反而有那么一丝丝动机。

本想稳扎稳打,抽丝剥茧解开案件真面目,但今日目睹了云飞烟武功全失后,张玉郎决定迅速破案,早日回京复命。

他有着后世丰富的案例借鉴,分析起案情来,能比这个时代的人更快抓住核心重点。

新县令耿青被杀的原因不明,后来牵扯出的气运鼎更像是用来迷惑视线的。

究竟是谁杀了耿青?

张玉郎苦苦思索,一时竟毫无头绪。

“皇上派我来此,查案倒是其次,重点是制衡王家一家独大的问题。”

“可王家虽大,却没有露出明显的把柄,该如何制衡?”

他坐在桌旁,手指头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良久,忽然灵机一动,自语道:

“案件的事情先抛开不说,制衡王家可以从三个方面下手,一,抽调族兵。二,往武功县移民,降低王姓的比例。三,给王成的弟弟,兵部尚书王则施加压力,自上而下约束王家族人。”

三个方案里,第一和第三可以立即施行,第二条需要慢慢来。长安府人口不比河间府,只有六七十万人口,即使想移民,暂时也无处可移。

注意打定,张玉郎接下来着重分析案情里的两个疑点。

“一,对方为何要杀耿青?是仇杀?情杀?还是其他什么缘由?”

“二,凶手若不是王成,那么对方嫁祸王成的动机是什么?”

张玉郎转换角度,将自己置身于凶手的立场分析道:

“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是仇杀,那我杀完耿青后,直接走岂不是更省事,何必多此一举,嫁祸给地头蛇王成?”

这样看来,仇杀概率就很低了,低到基本上可以排除。

张玉郎继续分析道:“如此一来,情杀的概率就很大了,假设凶手与王成及耿青三人因为某个女子,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进而导致凶杀,三人中,一个死亡,一个被嫁祸,活下去那个就可以独抱美人归。”

嗯,这个推测很靠谱。

分析到这里,张玉郎差不多已经断定,此案与情杀脱不开干系。

迷雾般的心头豁然开朗,他急忙唤道:“萧展?萧大人!”

“来了,来了。”萧展应声推门进来,疑惑道:“大人唤我何事?”

张玉郎忽然意识到,此时处于武功县,并不是长安府,想打听女人的消息,唤萧展来没用,遂吩咐道:“你去叫老陈过来。”

萧展一脸懵逼,转过身,嘀咕道:“老陈就住在对门......”

嘀咕归嘀咕,他还是依言去唤老陈。

不大一会,老陈穿着马褂,呼扇着芭蕉扇进来长平公主的房间,拱手道:“大人。”

“嗯,”张玉郎点头:“老陈,这武功县里可有什么妙人?或者说妙处?”

老陈顿时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微不可查望了张玉郎身后的长平公主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个嘛,自然是有的,大人想......”

不,我不想...张玉郎横了他一眼,打断道:“不用鬼鬼祟祟,大声说出来就是。”

老陈一愣,语气迅速恢复正常,道:“大人,武功县有一家青楼,另外还有一家勾栏,一家赌场,其中都有美貌女子坐镇。”

又是万恶的垄断......张玉郎点头道:“那就说说青楼的头牌姑娘。”

老陈思索了一下,说道:“武功县青楼里有一头牌,今年双十年纪,貌美如花,还有个特长。”

“什么特长?”

“腿特别长。”

“......有多长?”

“大概有这么长。”老陈思索着,伸出手在自个腰间往上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那的确是够长的,张玉郎惊讶的站起身,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容貌与关中女子相比如何?是不是我大夏人?”

老陈摇头:“是何方人士属下不知,她的名字就叫如花,容貌倒是与关中女子稍有不同,鼻梁略高。”

“莫非是西番人?”张玉郎大手一挥:“去看看!”

王府。

王七回到主宅,敲响东厢房门,得到王成应允后,他小心翼翼推门而入,恭敬说道:

“老爷,我在耿家村口遇到一个人。”

他详细的说了在耿家村口遇到张玉郎的过程,并将其容貌与四不像的特征形容出来。

王成躺在太师椅上,手里转动着两个铁球,声音毫无波动道:“知道了,下去吧。”

王七应声退下。

“他动作倒是快!”王成自语道:“唉,看来这气运鼎留不住了。”

根据王七的描述,?王成知道,他在耿家村口遇到的就是朝廷特使张玉郎。

王成用空着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皱眉道:“到底是谁陷害我?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思索许久,仍然没有眉目,王成放下手中的铁胆,背着手踱了几步,从柜子里取出气运鼎,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一脸不舍。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可惜本老爷没有这个命,算了......”

这时,王七折身回来,敲门道:“老爷,如花姑娘派人送来一封信。”

“拿来我看!”

王成打开门,带着疑惑接过信件,拆开,正欲查看内容,却见王七探着脑袋,便冷哼一声,而后背过身,关上门。

王七讨了个没趣,嘀咕了一句,悻悻而去。

王成走到窗口,借着光亮看去,只见信上写着:

“王家主亲启:听闻气运鼎已经落入王家主手中,小女子甚为好奇,今夜于阁楼中摆下宴席,期盼家主能持鼎前来一观,若能如愿,小女子亦成家主前次所愿。”

前次所愿......王成捏着信,有点想不起上一次要与如花玩什么花样,最后没能如愿,是毒龙钻?还是冰火两重天?

他叹口气道:“唉,人上了年纪就这点不好,记性不太灵光。这鼎既然早晚要上交,用来换一夜春宵也不错......”

...........

张玉郎带着萧展与老陈出门的时候,四十多岁的驿站掌柜正坐在柜台后算账。

见三人神色匆忙,掌柜连忙起身道:“天快黑了,大人要出去?”

“嗯,去青楼。”

掌柜追问道:“大人夜里回来吗?”

你有些热心过度了......张玉郎停下脚步,转头打量着掌柜,见他模样稳重敦厚,面相稍显硬朗,顿时心下一动,问道:“掌柜是哪里人氏?”

“回大人,小的是安西府人。”掌柜堆着笑脸说道。

“祖籍也是安西吗?”?张玉郎语气随和,像是在拉家常。

“回大人,祖上是西番人,不过小的出生在大夏,自幼在此居住,已经超过四十年了。”

掌柜笑呵呵说着,言语间仿佛有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张玉郎心里涌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有点像佛门神通“言出如真”。

张玉郎闭上眼,切换成弥临的灵魂,而后直视着掌柜的双眼,施展宿命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掌柜眼神挣扎了一下,而后如实说道:“小的剑赞于罗。”

弥临继续问道:“何方人氏?”

掌柜无意识的答道:“西番人士。”

“在此间做甚?”

“接应松赞玉华。”

“谁是松赞玉华?”

“如花便是松赞玉华。”

弥临颌首道:“多谢掌柜如实相告。”

掌柜精神恍惚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而后急急后退几步,神色惊恐道:“你...你...你问了什么?我说了什么?”

弥临闭上眼,将灵魂切换成张玉郎,而后仰面笑道:“我...我...我什么都没问。”

此时此刻,真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他就有点怀疑青楼头牌如花,正打算前去调查,没想到人还没去,先在驿站掌柜的身上寻到破绽。

张玉郎当即大手一挥:“抓起来!”

老陈与萧展同时“嗷呜”一声,恶狠狠的扑过去...

入夜,武功县青楼。

三道身影在黑暗中摸索着,飞檐走壁,如壁虎一般,悄无声息挂在三楼窗口外墙上,侧耳倾听。

房间里,烛明火亮,弥漫着女人香,期间混合着酒香与肉香,穿着红色薄纱的大长腿美女如花,正在跳着热舞,七寸高的气运鼎在桌子上安静的摆着。

王成一手端着酒杯,色咪咪的望着如花,蠢蠢欲动。

张玉郎从窗口悄悄探出头,打量一番室内情况,而后以手势吩咐老陈与萧展:

“里面两人,王成武功稀松平常,如花是修命境,门口四人是王成的护卫,人均修命境,老陈转到门口吸引四人注意力,萧展去摆平如花.......”

老陈看懂了手势,当即灵巧扶墙而去。萧展没动。

你咋不动?张玉郎神色不善望着萧展,却见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张口无声,看口型,分明在说:“大人,那你呢?”

“我在这里盯着场面。”张玉郎以口型回话。

“啊?你说什么?”萧展神色疑惑,似乎没有看懂口型。

张玉郎大声说道:“我在这里主持大局!”而后翻身跃入房内,朝窗外撂下一句:“回去再跟你算账!”

萧展暗暗一笑,跟着翻进房间,站在张玉郎身前,吆喝道:“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屋内!热舞中如花停下动作,轻声细语道:“来者何人?为何夜闯小女子阁楼?”

王成则拍案而起,对萧展道:“你是什么人?来人!来人!”

门外毫无动静。

张玉郎从萧展背后转出,打招呼道:“王家主,别来无恙啊。”

犹如被抽走了脊梁骨,王成一屁股坐回椅子,失声道:“张大人,是你?”

“是我!”张玉郎沉声道:“王家主,拿过来吧。”

作为对危险有强烈感知的修命境高手,如花在看到萧展的瞬间,顾不得穿衣遮挡春光,便已本能的抓起靠在墙边的长剑,大脑极速转动,思量打还是逃的问题。

但在看到王成失神跌坐后,如花扔下长剑,俏脸上涌上笑容,迈着大长腿走过来,笑吟吟道:“原来是朝廷特使张大人,小女子有礼了。”

张玉郎摆手止住她往前靠的动作,强行将视线从她光溜溜的大长腿上移开、压下血往一处涌的冲动,公事公办说道:

“你站在那里别动。”转过头吩咐萧展道:“将她绑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么说,是为了防备如花铤而走险。萧展虽比她高了一个境界,但真要生死搏命,估计要打好一会才能分出胜负。

以势压人,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

如花神色纠结了下,很快选择束手就擒,不但被萧展困了个结实,还被他抱在怀里,姿势猥琐。

张玉郎收起气运鼎,朝王成摆了摆手,命令萧展带着如花下楼。

一楼大厅,青楼老鸨领着一群女人,正打算冲过来将张玉郎挠个满脸开花,却被随后跟下来的王成隐晦止住。

一行人随即大摇大摆离开青楼。

回去的路上,张玉郎眉头深锁。

眼下,武功县没有县令,县衙处于停工状态,驿站中没有牢房,王成信不过。

大晚上的,一时竟无处关押人犯。

这时,萧展忽然说道:“大人,今晚不如由属下负责看守她。”

你那是奔着看守去的吗,本官都不好意思点破你.....张玉郎暗暗腹诽了一句,点头道:“可以,若丢了人犯,定不饶你!”

萧展连忙表态:“是,大人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