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一伐青河府(1/1)

翌日辰时五刻,骄阳如火,南灵伯府厢房。

燕无双睁开眼,费力的伸了伸懒腰,觉得自己异常疲累,像是梦里跑了几十里路。

闭着眼感受了下,床榻上有些润,臀似乎肿了,有轻微的麻疼。

她盘腿坐起吐纳恢复,运功的过程中,昨夜零星记忆涌上,画面里,她与张玉郎一开始双修,便失去了知觉,之后的内容都不记得了。

根据身体的状态推测了下,燕无双俏脸一热,暗暗啐了一口,感觉心儿都有些酥麻。

正想着,听见张玉郎哼着小曲进来,她睁开美眸,先朝他嫣然一笑,而后板着俏脸,质问道:

“师兄,你能解释一下床上怎么回事么?”

“不是我干的,”张玉郎嬉皮笑脸说道:“可能是有人尿床了吧?”

就是你干的...燕无双嘟起嘴唇,又问:“那我屁股怎么肿了?”

“哦,是这样的,这不是夏天了嘛,昨夜蚊虫肆虐。我帮师妹驱蚊,这蚊子也怪,别处不叮,偏偏就叮你那一处,师兄昨夜一宿没停,手都拍红了。”

张玉郎一本正经解释。

燕无双羞涩的嗔了他一眼,别过头,眉宇间勾勒出青涩的风情。

师妹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望着宜嗔宜喜,亦娇亦羞坐在床榻上的燕无双,张玉郎嘿嘿一笑。

燕无双想了一会,仍旧什么都没想起,无奈问道:“师兄,昨夜之事我为何一丝都记不起?”

“可能是沉醉所致。”张玉郎随口解释道,言语有些苍白无力。

沉醉你个头...燕无双又嗔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让溫稚附我身了?”

“这个师兄就不清楚了,只记得昨夜的你格外美丽。”张玉郎当即摇头否认。

身体告诉她,昨夜很嗨皮,但脑子里没有记忆...

感觉就像喝断片后,吃了一顿山珍海味,醒来后只觉得腹胀,却不记得吃了什么....这让燕无双有些窝火。

她撇过头,暗暗生着闷气。她感觉自己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委屈,

她性格虽大大咧咧,但男尊女卑,从夫为终的观念深入脑海,这种事情,她拉不下脸来指责张玉郎。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晃半月。

大成二年四月二十八,风和日丽,诸事皆宜。

三万多铁臂营浩浩荡荡,离开京师长安,往青河府方向而去。

其中步兵三万,骑兵七千。三万七千人马进攻拥有七万兵力的青河府,以弱伐强。

朝廷会有这种操作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青河李通之前打了朝廷的脸。朝廷必须有所反应。二是张玉郎认为兵不在多,够用就行。

总结为一句话就是,此战不可避免。

值得一提的是,随军出征的女子共有两名,铁臂营统领吕奉带着妹妹吕当舞,燕无双则在陈忠和带领的骑兵队里。

张玉郎作为参赞,也随军北上,为大成皇帝鞠躬尽瘁,扫清六合。

对于此次出征,他喜忧参半,喜在于,又到了他最喜欢的戎马沙场环节,脑海中不自主浮现出一幅幅由诗词组成的热血画卷。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壮士一去兮...呸呸呸,这个不算。

忧的则是,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成片成片的死,他有些于心不忍。

喜欢沙场和不忍见到死伤,矛盾且又怪异的存在于他的识海。

“小温,跑快点...再快点!”张玉郎活动着双手,以言语命令四不像。

自从溫稚附身四不像后,他就再没抓过缰绳。坐骑已经由手动档改为声控。

四不像大耳朵竖起,听了一下,似乎觉得“小温”不是在叫它,耳朵很快耷拉下去,不搭理张玉郎,迈着小碎步,哒哒哒的走着,优雅且充满节奏。

怎么回事?张玉郎一脸茫然,忽然听见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大人,我在铃铛里。”

声音似乎有些慵懒。

低头看去,摄魂铃在脖颈间晃呀晃的,一闪一闪。

“你为何跑回来了?”张玉郎诧异。

“大人,人家被你连着折腾了半月...”溫稚解释了一句,确认张玉郎明白了她的疲累,这才说道:“大人,我以后不想当马了。”

“为什么?。”张玉郎问。

铃铛晃了晃,溫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附身在马身上的时候,您骑在我背上,我腿软跑不动。”

“......”

你想的太多了...张玉郎一阵无语,低声劝道:“没有你,我就得用手,这样很不习惯,”

溫稚低声笑了一句,道:“以前没有我的时候,大人是如何过的?难道不是用手...抓着缰绳?”

“以前没有你的时候,骑马就是骑马,没有感情投入,有了你,骑马不再是骑马。”张玉郎想了想,给出解释:

“这就好比没有见过山珍海味的时候,吃馒头青菜也能凑活,一旦吃过了山珍海味,馒头就索然无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变桑田!”

“咯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对对对...张玉郎神色一滞,有种装逼不成却社死的感觉,这个时候,厚脸皮起了关键作用,他很快恢复如常,两手一摊道:

“咱们不是说好了嘛,你白天当我坐骑,夜里也当坐骑,摆平青河府后,挟功图报,求皇上处置户部那对父子,给你报仇....你怎么不吭声了?”

“大人,要是摆不平青河府怎么办?”溫稚声音哀婉道:“哎,小女子现在如孤魂野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魂飞魄散。也不知能不能等到报仇那一天。”

你本来就是孤魂野鬼...张玉郎安慰道:“真言大师说过,摄魂铃里有滋养神魂的阵法,在摄魂铃中,你可以永生不灭。”

“可是您总让我附身呀,每附身一次,我都要好几天才能缓过劲。这次连着附身半月,小女子神魂都险些溃散。”溫稚轻声抱怨道:“大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

张玉郎斟酌了一下,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白天的坐骑和晚上的坐骑,你只能选一样。”溫稚小心翼翼说出心里预期。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

“……”

入夜时分。

长安府北八十里外,军营内火把通明,吕奉兄妹坐于中军帐上座,身前案几上摆着一只大号沙盘,沙盘里的地图模型栩栩如生。

两边下座,众多大小将领们尽皆沉默不语。

张玉郎端坐于尾部,与身侧穿着男装盔甲的燕无双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