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善后,杀价,跟踪(1/1)

东城外,乱坟岗,土坡上一座新坟包孤零零矗立。一把金丝大环刀直直插在地上。

燕无双手里捏着一颗回生丹,小声啜泣着,张玉郎神色肃穆,揽住她肩头,一边揩油,一边语重心长劝道:

“师妹,逝者已去,生者当继,你节哀顺变。”

燕无双红着眼眶,望了一眼远处的云飞烟,压下想扑进‘他’怀里痛哭一番的冲动,哽咽着道:“师兄,我爹爹怎么死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眯了一会,两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的爹爹就没了。

爹爹是修心境武者,没那么容易挂,何况还是在拥有回生丹的前提下。

“你不都看过了嘛,一剑穿胸。”

“可那不致命,我爹有回生丹,怎会不服用?我爹胸口那些红点是什么?”

张玉郎斟酌着言语,挑着话说道:“师妹,这师兄也不知,我听见惨叫声,回头一看,门主已经没气了。师妹你放心,门主虽然不在了,但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师兄都会在背后挺你。”

远处,云飞烟脸一热,耳红心跳,扭头望向别处。

燕无双沉浸在悲伤里,似不曾觉察到身上异常,抬起头,泪眼婆娑说道:“师兄你是个好人,我以前不懂事,老是冲撞你。”

你现在也不懂...张玉郎大度说道:“无妨,人在江湖,不是你冲撞我,就是我冲撞你,师兄经历得多,都习以为常了。”

燕无双红着脸,小声说道:“那...那师兄能把手拿回去么,人家心里慌。”

慌就对了,张玉郎嘿嘿一笑,收回一对狼爪子,岔开话道:“师妹,我打算去西域一趟,现在就动身,你...”

燕无双望了一眼云飞烟,神色纠结。

“飞烟也去!”他补充道。

“师兄,那我也要去。”

“我们还需要一匹马,如果没有的话,飞烟独自一匹,我俩共乘这一匹。”张玉郎说着,手指向山坡下面。

那里,一匹白色骏马安静站立,不远处,一只花里胡哨,像牛像马像驴又像骡子的动物正打着响鼻,撂着蹄。

它头脸像马、肚子像牛、蹄像骡子、尾巴像驴。

它就是动物们自由恋爱,自由繁衍的结晶...四不像。

云飞烟花费三两银子买下,专门送给张玉郎,虽然四不像卖相不好,但它很能跑,背部宽阔且长,负重惊人,耐力惊人,托起两人异常轻松,还能抽空高歌...叫唤几声。

唯一不好的就是速度有点慢。

但瑕不掩玉,它仍然是一匹好坐骑。

之前出城时,张玉郎骑过一次,便一眼认准了它.....云飞烟这才脸色稍缓。

“不要,我想独乘。”

燕无双又望一眼云飞烟,拒绝了张玉郎别有用心的提议。

虽然年岁不大,但燕无双经常去青玉楼,见识不少,对男女之间那点心思略知一二,正如之前她说过,心已有所属,无法再容纳别人。

所以二师兄只能是个好人。

张玉郎嘴角一撇:“马市在南城外十里,急切间,也不好赶过去买,不如你和飞烟共乘一匹?我独自一匹。”

“好呀。”燕无双眼神惊喜,连忙应声。

死丫头果然是嫌弃我,张玉郎腹诽。

“我不同意!”

云飞烟目光嫌弃的望了一眼燕无双。

燕无双被看得有些羞涩,紧张的手脚无处安放。

她还小,在颜值极其扛打的云飞烟面前,没什么自信。

云飞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道:“你独自一匹,我与他共乘一匹。”

“我反对!”

这次出声反对的是张玉郎:“路遥无轻重,万一路途坐骑出点意外,怎么办,再说了,此去不知道千里还是万里,我们还需带一些食物行李,还是去南城买一匹马吧。”

这下无人反对。

..........

南城马市。

“马倌,这匹红色的马怎么卖?”

“二十两,长安府市最低单卖价。”

“二十两?你不如去抢!便宜点成不?”

“十八两,不能再少了。”

“十六两成么,我家境贫寒,没多少钱。”

“那行吧,卖给你,不过这个价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闻言,张玉郎感觉要被宰。

顿时心思一动,发挥出无双演技道:“糟糕,今日来的仓促,没带那么多,身上只有十四两,马倌你看?”

马倌嘴角一抽,神色无奈道:“算了,看你也不容易,今日第一单生意,亏本卖你,就算大家交个朋友。”

张玉郎目光转向另一匹马,问道:

“马倌,那这匹黄色的马怎么卖?”

“十八两。”

“便宜点成不?”

“十六两,不能再少了。”

“十二两成么,我家境贫寒,来的又匆忙,没多少钱。”

马倌脸上涌现怒火:“你到底买不买?”

张玉郎不慌不忙摸出二十六两纹银,认真说道:“马倌,我就这么多,想买那一匹红色的与这一匹黄色的,成么?”

马倌见状,嘴角又抽噎了一下...

好家伙,杀价够狠的。他卖马十年,不论卖相多不好的马,都没有低于过十五两,今日竟然连破两例,一匹十四两,一匹十二两。

马倌暗暗感慨,生意不好做了啊,客人心思不放在挣钱上,玩起了心理战。

最终,张玉郎花费二十六两,买下一红一黄两匹骏马,三人各乘一匹,帐篷食物和水,则由四不像驮着。

马市外,北风凛冽,三人衣衫猎猎,长发飞扬,神色激动。

一马在胯,豪情顿生。

涌现出“策马江湖去,切莫问归期”的冲动。

“驾!”“驾!”

云飞烟轻策白马,当先而出,燕无双驾着红马,紧紧跟上,官道上荡起两阵灰尘,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远处。

“驾,慢点,慢点。吁!”

张玉郎扬鞭轻策黄马,胆战心惊骑着,一手紧握住缰绳,一手牵着四不像。溜着路边,慢悠悠往西边晃荡。

这是他第一次骑马,心里很慌....四不像不是马。

从无自主意识的座驾时代而来,对这种有自我思想的坐骑,他一万个不放心。总担心马匹会突然暴起,撒开蹄子狂奔一通。

因为双方第一次见面,不熟。他不知道胯下坐骑脾气如何,是顺毛马?还是吃鞭不吃软?

定星盘上,光点已经开始缓缓移动,由此推测,那白衣术士夜行晓歇,与常人不同。

此次西行跟踪修门使者白衣术士,并非被石灵灵说动,脑袋一热见色起意,而是张玉郎想解开凌日诀奥秘。

他没有出类拔萃的天赋,看不懂凌日诀,从玉盘经威力上推测,凌日诀也该是与修门有关的功法。

而修门里,定然有如何让修者入门的办法。

或者说翻译方式,将晦涩难懂的功法翻译成通俗易懂版本。

这才是张玉郎此行最大动力。

武道再无寸进希望,修心境实力又不太够用,想要变强,希望唯有寄托在修门功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