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不开窍103(1/1)

因此,郑无诩对于堂兄堂弟们在暗中搞的小动作,既不揭穿,也不拿到外公面前说。

他一直在纵容他们。

他在装,装作自己好欺负;也在等,等有人最先按捺不住,不惜惹怒郑老爷也要下手。

他会以拥有绝佳的军政才能、却在郑家又处于一个弱者身份的形象...让郑老爷放不下心也狠下心,把郑家的权力一点点交给他。

让他那些堂兄堂弟们,暴露出不懂以家族利益为首、反而自私狭隘的丑态,失去他们原本就在郑家所掌握的权力。

到那时,郑无诩才会对他们一个一个进行报复...然而,这还只是如果他一直不恢复记忆的前提下,所引发的后续剧情。

他一旦恢复了记忆之后。

就连郑老爷在他眼里也屁都不是,他继续装作懂事孝顺的好外孙,在‘好外公’手中继承整个郑家,成为郑家的主宰者。

然后,当着郑老爷的面,把老人家的子孙一个个用枪崩了,回敬郑老爷当初杀害自己女儿、也就是他母亲的那段仇。

郑无诩被郑老爷弄回郑家的那三年里,从未过得轻松过,自他记忆全无醒来的那一天,那个看起来独断狠戾的老人,就不但自称是他外公,还称自己亲手把他抚养长大。

郑老爷逼他快速成长的手段极其残忍,把一个少年丢进培养郑家死士的训练营。

暗中看他被人欺压,看性格倨傲的他被人一个巴掌接着一个抽;在训练营完成不了任务的下场就是惨遭酷刑,被教官辱骂体罚。

郑老爷也借此,试探这个已经改名改姓的少年,是否真的忘记过去在楚家的一切;试探他是否真的能变成懂事、听自己话的外孙。

少年离开噩梦般血腥残酷的环境后,郑老爷又开始给他洗脑,“我如此对待你,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想质问,为何我纵容你那些堂兄堂弟,唯独只对你如此严苛——”

“...为什么?”

“我告诉你,你在郑家无名无分,你爹娘当初是郑家最大的耻辱!你若想在郑家有立足之地,就不能在任何一方面输给你的堂兄弟们。希望我的用心,你自己能领悟。”

身为反派的郑无诩后来悟了。

他这个外公就是只会讲屁话的糟老头子,利用起自己的外孙毫不心疼,完全只把他当作自己培养好的一个工具罢了。

他曾多次受过重伤,鲜血浸透外衣,那个一脸阴鸷独断的老人,对他只有欣然赞许和财物犒赏,眼里从来不见一丝心疼。

不论他怎么付出,他那些堂兄堂弟依旧靠着亲爷孙的关系,轻轻松松在郑家获得一切,在军中的职位也直接踩在他之上。

他为郑家卖命,却被郑家的每一个人都看不起。郑无诩在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每一天都在隐忍,靠他外公给的最后一丝希望。

奈何郑家子孙两代真的都太没用,即便一开始郑老爷把他弄回来,只是想拔高一下郑家年轻一辈的实力水平,让他成为可以供郑家使用的工具,可郑家的小辈们蠢的蠢,利欲熏心的利欲熏心,最后还是没一个能入眼的。

郑老爷为了不让郑家就此凉凉,迫于无奈和气愤,只能把郑家的希望放在郑无诩这个外孙身上,慢慢把权力递交给他。

郑无诩在这期间悄悄恢复了记忆,最后用杀死‘自己全家’震惊了其余四大家族。

把时间倒流回来。

南萝在这个世界该经历的最后一天,那时的郑无诩才掌控郑家一半的权力。

再倒流回他彻底黑化的时间点,那是他恢复记忆时,意识到自己居然被那个可以视作仇人的外公,欺骗和利用了三年...

他装作没有恢复记忆来隐藏自己,又在当夜,意外听到郑老爷和郑老夫人的谈话,郑老爷动了想把郑家交给他的念头。

郑无诩这时才有了规划:将来时机成熟,他要把郑家人杀光。他深刻意识到,对付可怕的人和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残忍。

类似于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郑无诩的人生观也彻底形成了。

那就是——

只有残忍才能打败残忍。

这个观念正是他日后主宰郑家、又和其余四大家族共同争夺山河时,让他被后世定义成反派的原因。手段残忍中对无辜百姓透着几丝悲悯,后世觉得他手染血腥,又道貌岸然。

......

南萝正在呼吸的时间点,距离反派恢复记忆还剩两个月半。她突然发现,自己刷满足度的截止点和‘彻底黑化日’统一了。

心里不由多了几分紧张感。

这一个月来她天天守在家里,等郑无诩晚上回来,才能和他进行恋爱模式。

满足度积攒到了60%。

她觉得,就按照目前失忆状态的郑无诩来说,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太顺利了。莫名其妙就‘相互’吸引,莫名其妙在一起。

因此,再不来点刺激的突破,满足度大概要进入一段平台期。她得想想办法,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内,创造点激情出来。

郑无诩还要在好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回来,她正闲得在家里散步,就听外面的一个女仆从匆忙跑来,“南小姐,唐小姐来了,她上来了!你快躲起来,千万不要叫她发现了!”

南萝还在回想唐小姐是谁,就被这个月一直照顾她的女仆从,一把塞进郑无诩卧室的衣柜里,跟藏隔壁老王似的熟练。

进了衣柜,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也让南萝逐渐想起,郑老爷这会儿给郑无诩弄的第四个适婚对象,可不就是姓唐么?

这位唐小姐,算前四个里面身份最高贵的世家小姐了,有人称,唐家很快就要和五大家族并列,成为第六个赫赫有名的军阀世家。

原本,郑老爷肯定不愿意把这么好的婚事安排给自己的‘好外孙’,可这些世家小姐一个个眼睛并不瞎,看到了郑无诩,就对郑家其他的年轻男人们不屑一顾,没有任何欲望了。

郑老爷不想错失一门有利的联姻,就不得已让唐小姐自由追逐,并一直劝自己这个对女人不开窍的外孙,快点和唐小姐确认关系。

最近的唐小姐春心萌动,哪怕郑无诩对她如何礼貌并且冷漠,她都觉得郑无诩迟早是他的男人,所以用尽各种办法刷存在感。

比如...

以女主人的姿态参观郑无诩的卧室。

黑漆漆的衣柜里,只能透过一道狭小的缝隙,才能看到卧室内的画面。

躲在里面的南萝先是听到一阵脚步。

等待了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站在卧室中央,正是唐小姐。

唐小姐十分自如地四处看,很快就要求女仆从出去并且带上门,女仆从犹犹豫豫一阵,只好担忧地望了一眼衣柜的方向。

门被关上后。

南萝便从眼前的缝隙里,看到唐小姐整个人往郑无诩的床上一扑,然后抱起枕头翻滚。

“......”

南萝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毛毛的。她每天都被郑无诩搂在怀里睡觉,她和他的床上现在却有另外一个女人...兴奋地扭成蛆。

还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嗅了一口。

唐小姐发出满足的喟叹:“好香。”

南萝脸有些烫,郑无诩昨夜也像唐小姐抱枕头一样抱着她,将下颌抵在她敏感的颈窝,黑夜中,他又用暧昧缱绻的眼神盯着她,对着她耳畔发出一声低叹,“你,好香。”

她可太想阻止唐小姐再夸‘香’了,她居然好闻到把枕头和被子都给腌入味了?

少女正蜷缩在衣柜里,用双手托着腮,企图消散她内心的羞涩和害臊,突然回过神往缝隙外一瞧,却发现床上的人消失了。

“咯吱——”

“......”

下一秒,眼前这道唯一有光照进来的狭小缝隙,就被人以最大的敞开幅度拉开。

站在衣柜前的人和藏在衣柜里的人...

互相瞪着眼看向彼此。

“......”南萝指尖缩进掌心,在衣柜里抱住十分弱小的自己,一句话也不敢说。

好家伙,刚想和郑无诩来点刺激的,刺激的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她此刻想把衣柜门从里面关上,拒收这分刺激都不行。

因为唐小姐看起来很想打她。

所幸,她隐约间听到卧室楼下有车停了下来,接着是车门被‘砰’一声关上的声音。

唐小姐突然也意识到自己擅闯别人卧室很鲁莽,可又气不过郑无诩竟然金屋藏娇。

那个‘娇’凭什么不能是自己?!

须臾。

军靴踏在台阶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年轻的军官身形颀长,几步便踏进了卧室。

他身影一出现,整个卧室里原本就尴尬的气氛,又以唐小姐为中心蔓延出了焦灼。

因为衣柜里的少女已经钻出来,姿态亲昵地躲进年轻男人背后,小手揪住他军装。

“我已经躲好的了,没有故意出现在唐小姐面前...”少女小声嗫喏道。因为此前答应过他要藏好自己,否则,他会重重惩罚她。

殊不知自己的语气,在唐小姐眼里成了婊里婊气地冲郑无诩装可怜。唐小姐怒了,指尖对着她,凝眉质问道:“她是谁?!”

“如你所见。”

男人的声音低醇,不带情绪般的坦然镇定,仿佛丝毫不觉得自己卧室里出现一个少女很奇怪,反倒是突兀站在这里的唐小姐,让他有一种私密空间遭人侵犯的不悦感。

“你可以出去了。”

在唐小姐的愕然中,郑无诩眼神漠然,对眼前的女人连一个请的手势都懒得做。

唐小姐愣了愣,不甘地咬牙。

她愤然离去的时候带上了门。

‘砰——’

一声带着情绪发泄似的重响,让南萝身体不由地为之一颤。

紧接着,她身体就被人搂在怀里。

郑无诩一手环住她的腰,一边垂眸仔细看她,在检查过后确认了,她没被唐小姐或抓或挠,他才放下了心。又趁自己这会儿好不容易听到消息,才提前赶回来看她一眼...

他眼底有几分情意翻涌。

突然把她用力揉进怀里,亲吻了好一阵才松开她,接着认真向她交代道:“我还有事要立刻赶回去处理,会留两个人下来看门,以后不会有人敢随便闯进来了。”

他临走前,南萝不安地拉住他。

忍不住问:“唐小姐如今撞见了,我和你住在一块儿,若她跑去告诉你外公...那郑老爷知道你过分关心我,他不会生你的气罢?”

她都觉得自己婊里婊气的。

可眼前的人完全没察觉她婊里婊气。

他宽大的手掌伸过来,扶住她的腰,把她给放到了一旁的壁桌上。

接着掌骨撑在壁桌两边,以一种圈住她、以及垂眸和她亲密对视的姿态,比之前还要多了几分认真道:“如果他生气了,我就说,我要娶你,他估计还得更生气。”

“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郑无诩也无辜地眨眼。

他浓密乌黑的眼睫颤动,加上眼尾弧度撩人的眼眸噙着笑,突然让他的反问听起来不那么纯粹,反而透着几分玩味和勾人。

南萝一听就知道,他肯定会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了。她在被彻底长大的他调戏之前,晃动小腿想跳下去。

可下一秒,就被他拦住了。

他倾身,清冽的荷尔蒙气息便彻底占据她四周的空气,一阵濡湿和温热蔓延,就像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会吮,或咬耳朵,让她情不自禁指尖蜷缩,浑身僵硬到只剩下颤栗。

郑无诩手掌轻轻落在她背脊上,安抚了一阵第一次被这么对待的她,他温度同样略高的指尖,撩开她耳边的发丝后。

凑近她微湿的耳边,低沉嗓音抵入她耳膜,带着保证道:“他生气了,你怕什么?被罚的只会是我,又不会让你跟着受伤。”

被他圈在怀里的人垂下脑袋,伸出两只细白的胳膊推开他,“...你忙你的去。”

郑无诩‘嗯’了一声,看南萝始终不好意思抬起小脸,也看不到他发烫的耳际大概也是泛红了,他趁着这个机会,又弯腰对她道:

“羞什么,晚上回来有你害臊的。”

“......”

可恶,她心里居然又羞恼...

又忍不住期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