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报应,悲哀(1/1)

女孩惊恐的看了眼外面,一颗心高高的提起,在见到没有被发现之后猛的坠落下来,后背被冷汗浸湿一片后怕。

她打量着仸溪,嘶哑着声音说:“你可以帮我逃出去吗?”

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以及渴望逃离地狱的希冀。

看着女孩趴在地上,仰头望着自己的可怜模样,仸溪把她扶坐起来,与女孩视线齐平道:“不逃,我们光明正大的离开。”

那一瞬间,女孩的眼眶通红,却倔强的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死死的拽住仸溪的手,哽咽着:“我怕死,可我更加不想让我的父母一辈子都在找我的路上蹉跎。”

她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好,很多人都劝他们说让他们再生一个,但是他们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没有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她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一定很伤心难过,肯定会抛下一切漫无目的的找她。

想到爸爸妈妈,年复一年地拿着自己的照片,大街小巷弯着腰求着人询问自己的下落的时候,从满头青丝到白发苍苍——

她受不了。

仸溪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才让自己没有那么难受。

“你知道那些被拐来的女孩子被关在哪吗?”

“我被拐来的时候是被他们扔在村子后面几公里远的一个土坑里,那个坑又大又深,那些畜生用好多竹子封住了洞口,里面黑漆漆的,等他们要来挑人的时候就挪开几根,然后……”

“没事了,你亲眼会看着他们受到报应的,回到你的家人身边。”仸溪打断了女孩自虐一般的言语。

或许是仸溪说的太坚定亦或者是这话对现在的她来说很美好,女孩慢慢镇静下来。

把女孩安置在村口,给她留下一张护身符跟一张隐身符,仸溪就朝几里外的土坑去了。

然后等仸溪走到那,她就见一群人虔诚地跪在围满火把的土坑周围。

他们每个人神色严肃,跪在土坑前,双手朝上。几乎五体投地的匍匐在地上,神色无比虔诚却疯狂躁动。

而仸溪之前看见的那个不过三十就油尽灯枯的男人。穿着一身明显就是祭司打扮衣服在众人之后。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青铜大鼎,鼎上描绘着非常诡异的纹路,蜿蜒扭曲的图案,在仸溪眼中构成了一张张怨气十足的鬼脸,而在那鼎中正燃烧着漆黑的幽幽火焰。

渺渺青烟从大鼎中飘出,在空中飘动却没有散开,慢慢的尽凝聚成形,竟然形成眉目慈和,包罗万象的佛祖形象。

看见这一幕仸溪很无语。

忽然他想起那几个被赵季礼绑起来的男人,他们脖子上好像就带着一个跟这个黑烟形成的佛的形象的玉佛。

这世界上就是有一部分这样的人,以为什么妖魔鬼怪都是神佛,只要他们有求就必会应答,却不知道他们信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边那个男人嘴里喃喃念着仸溪听不懂的咒语,但是可以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把咒语念完,就拿出了一把小刀,在手腕上割了一下血液,从手上流出流进大鼎。

那幅慈眉善目的模样,顿时变得狰狞无比,恐怖渗人。

“血,给我血……”

一瞬间在场人所有耳朵里都想起了尖锐的吼叫,同时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血液特有的味道。

“挑几个抓上来。”

祭司打扮的男人冷着脸,说着。

与此同时,那些跪爬在地上的人中有两个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的拿起了他们面前的火把,想要扔进土坑。

“神鬼不分,难怪你们快要灭族了。”

就仸溪轻轻的一句感叹,像是一个点燃炸弹的引火线,瞬间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原本匍匐在地上的村民猛的直起身子,目光阴狠的朝仸溪看去。

几十双眼睛看了过来,而且对方的眼中充满着恶意,这么一看要是普通人肯定吓得腿软。

可我们仸溪是什么人,害怕?不存在的。

她嘴角带着笑容,像挑衅扬了扬下巴,打了声招呼:“垃圾们,你们好啊!”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哦,你们看起来不太好。”

“你是什么人?”

那个祭师模样的人应该就是为首,他走了过来,眼中带着称不上好意的警惕,冷冷的看着仸溪。

可仸溪就却他们当做不存在一样,一步一步朝他们靠近,嘴里说着让他们冷汗直冒头皮发麻的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村里孩子越来越少,就算是生下来也都活不了多久,就算是活了下来,那孩子也必定体弱多病,半路夭折。

而村里的青壮年也开始慢慢的发生了恐怖的变化,他们不过双十年华,却仿佛半百之人,身体功能也逐渐退化,不举的人很多吧?你们这里大部分人都不行啊!

啧啧啧——”

众人哗然,看见仸溪的神态中嘲讽,所有人表情顿时变了,无比愤怒,带着强烈的杀意:“你他妈小丫头片子乱说什么,胡说八道,看老子不给你个教训。”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在场的人谁也不敢乱动。

因为这个小丫头片子出现的无比诡异,他们的村子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放陌生人进来,还让她仿佛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到这里。

仸溪可懒得理会他们,指着他们青铜大鼎里面冒出来的那团鬼东西直接说道:“不过是吞吃了活人血肉而形成的怨气罢了,它可不会保护你们村子,等你们这些人气运尽的时候,那你们便是他的祭品了。”

“胡说八道,这里面可是我们的先祖。”为首的那个人满脸恼羞成怒。

仸溪笑了下:“那可真是太好了,血脉至亲,可是大补啊。”

“你——”

“其实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仸溪冷着脸,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要不然你们上供的祭品怎么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呢?是不是你们村子里死了人,死的样子还很惨吧?”

话落,一片沉默。

“那就对了。”仸溪把目光看向狰狞面目的鬼影,目光冷漠:“它开始贪心了,跟你们一样,不亏是一脉相承。”

这个东西的真面目已经显露,看五官,她还挺熟。

张梅,一度出现在罗月霜记忆中的人,导致罗家两姐妹的变成那般罪魁祸首。

罗月雪大开杀戒之时,应该有一些张家人在外并没有被她报复。

她们俩也算是地缚灵,所以不可能离开她们所在的鬼域去报仇。

所以在逃出的那些人之中应该有张梅血脉在,所以早在祖师爷把他们鬼域封住之时,张梅就有一丝怨气附着在张氏人身上。

随着时间的消散,这一点怨气也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如今她却以这般模样出现。

除了是因为罗月雪的纵容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张氏人贪婪无止境的恶毒心思。

“那又怎么样?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为首男人很沉的下气,冷着脸道:“我们能供养她,也能控制她,反倒是你,知道了这么多……”

未尽之言,不必多说,因为在场十几个青壮男人都朝仸溪围了过来。

仸溪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青铜大鼎旁边,她看着围过来的人丝毫不慌张,伸手握拳,阴气凝聚于拳头之上,狠狠砸向青铜大鼎的鬼脸。

仸溪砸过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凹陷在上面,从这个凹陷上裂痕逐渐蔓延。

“不……”

看见她的动作,为首的男人眦目欲裂,瞳孔收缩,神色惊恐。

可惜他的叫喊没能阻止裂痕的扩散,青铜大鼎碎了。

狂风大作,周围黑雾弥漫,火把上的火被吹得摇曳只剩下火星,尖锐刺耳的鬼嚎声让人头皮发麻。

仸溪微微皱眉,手中符纸激射而出贴在土坑周围,防止这怨灵杀红了眼,伤到了那些无辜的姑娘。

黑暗中,男人扭头看见仸溪得意的脸,咬着牙,狠狠道:“你好大的胆子,就算是死也该是你死在我们前面。”

“快点,杀了这个臭.女.表.子。”

“啊…”

“救命…救救……”

“救我……”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黑暗中来自四面八方的痛苦哀嚎。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害我们呢?”

男人不敢相信,然后脸上带着戾气,仰着头,努力在黑夜中想要找出鬼影:“你他妈也不过是一个臭婊子,怎么敢?你怎么敢,怎么敢?”

“呵呵……”

回答他的是耳边的凉气,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他不断的挣扎着,却只能慢慢的感受到自己,生命一点点在流失,无比绝望。

“嗬嗬嗬……”

等男人被吓得的晕了过去,仸溪这才动身。

黑暗中,她无比准确的找到了黑影,大概是沾了血脉的血,此时的黑影显出形态,它不再是一团只有形态的黑雾,无疑是像人。

五官长了出来,牙齿尖锐,血盆大口,猩红血目,毫无人,身上的皮肤呈现着一种不祥的青灰色,甚至可以看到青色的脉络,而在那之下,是流动的漆黑怨念。

仸溪没有打量多久,就厌恶的撇了撇嘴。

她朝怨灵靠近,掏出一大把净化符,二话不说直接扔。

再怎么厉害,也是怨气形成的东西,这么多高级的净化符,加上五雷诀足够把它杀个千百遍了。

果然净化服符碰到它就像是,一团火焰碰到灭火器一样,黑影身上立刻发出了扑哧扑哧,熄灭的声音,不一会儿整个黑影就完全化成一滩水迹在地上。

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怨灵并没有完全被灭,地上那滩漆黑的水渍不断的流动着,朝着着躺在周围不知死活的张氏人流去,贼心不死,似乎乎还想重新凝聚身体。

仸溪看了眼,手上的五雷诀掐的更快了,最后一个动作收尾,她抬头看了眼眼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喃喃道:“快天亮了。”

最后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以及初升的太阳,土坑里的那些心生绝望的女人们重见天日。

……

“不抓人?”仸溪淡淡的看了眼赵季礼。

虽然说她没有什么表情,但赵季礼感觉到要是他说错了的话,可能命不久矣。

“那个…不是不抓!”赵季礼连忙否认,盯着她的视线艰难道:“是有一部分抓不了,有一部分人确实没有参与杀人献祭,但是他们依旧跟这些被拐来的女人做夫妻,这些女人有一部分绝对否认自己丈夫做的事情,施暴也好,虐待也好,她们给他们做证,说自己是自愿的。”

仸溪沉默。

赵季礼看她这样,有些发愁,还有些心里不舒服,道:“其实她们这种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很难沟通,而且她们的症状已经很严重,甚至为了她们所谓的丈夫动手打了其他被救出来的女人,怨恨她们让她们的丈夫要去坐牢。”

仸溪闻言,看了眼身后集中起来的那群受害人其中几个,声音轻飘飘道:“嗯,我知道了。”

一束阳光落在仸溪脸上,她下意识转头躲了下,然后道:“让你超度怨气怎么样了?”

赵季礼听到这话,也没有注意到她神色茫然,立马道:“我没有找到尸体跟埋人的地方。”

仸溪目光投向身后整个村庄,看着每户之上翻腾怨气跟鬼影,笑了:“那一个月后再来吧。”

然后她就慢悠悠的朝村口走了过去。

“哎……”赵季礼叫了一声,然后追上去道:“你什么意思啊?”

到仸溪到了村口,看着原本镇压在树上的冤魂,通通不见的时候,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呆在树下的女孩。

仸溪问:“你看到了,听到了,现在你知道了她们想要做的事情吗?”

女孩仰着头,看着背光而立的女孩,似乎也看到了无数个漆黑的身影,沉默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季礼在旁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仸溪拉了过去,最后他只是挠了挠脑袋。

等联系好的特别处理恶劣事件的警查来了之后,他违背了自己作为一个天师的道德修养,什么都没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