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是天意还是人为(1/1)

绿水青山,远离人烟,远离喧嚣,与万物为伴——原身文晚柠的墓地也算是一块风水宝地了。

晚柠继续在墓前给原身烧纸,碎碎念的给她讲了好多事,有关她的爹爹的、娘亲的、哥哥的,最重要的,是将两家断亲的事,告诉她。

一直将买的纸钱全都烧完,幕色降临,晚柠才跟原身告别:“今天就跟你说到这里了,等以后家里有什么大事了,我再来看你。”

晚柠等纸钱堆里彻底的没了火星,这才站起来离开。

等晚柠走后,她烧的那些纸钱,竟然无风自舞起来。

......

衡水河北岸,镇北王世子和镇西王世子的军队里,已经有近万名兵丁感染了时疫,已死了几百人。

现在军营里人心惶惶,躁动不安。

朝廷正在筹集药材,准备和太医一起送过来。

——这些消息送到镇海王世子云崖和镇南王世子唐成浩这里时,云崖镇定自若。

唐成浩则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咱们现在,只需要跟上天祈祷,希望他们军营里的士兵感染的越多越好呀!”

云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你就不怀疑,这时疫为何而起吗?”

唐成浩:“嗯?这还能为何而起?不就是他们雨季时饮用了不干净的水了呗。”

云崖摇头:“看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这白义县县令,三番五次派人到军营里,给将士们讲如何防疫,如何防疫。”

“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吗?”云崖反问唐成浩。

唐成浩:“自然没有。”

“那你觉得,那些将士们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不认真去防范吗?”

“肯定不会啊,你看咱们那些将士,我只跟他们说了一声若是不做好防范,吃水若是不干净,会感染时疫,一死一大片,你看他们每天巡逻、站岗保护水井,多积极啊。”

云崖再问:“那你觉得,河对岸的将士,会不这么做吗?”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事上,没有谁会马虎。

唐成浩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们感染时疫,是有人陷害?”

“嘶......”唐成浩捂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云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云崖手中的杯子还没放下,直接朝他扔过去:“我是那种丧良心的人吗?”

杯子直接砸在了唐成浩的身上,被他一把接住,放在身边的桌子上。

云崖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他:“你来这里的时候,你爹就半点私密话都没跟你说?”

“私密话?”唐成浩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我爹说了,我爹说,让我一切都听你的!”

“说你让我往东,我不可往西,你让我往西,我不可往东!你让我杀驴,我不可杀猪。”

“我看你就像猪!”云崖没真的跟他生气,继续给他讲解:“前几天,我不是还让你派人给白义县送信吗?”

相隔两岸,想要送信,尤其还是在雨中送信,这过衡水河就不是易事。

镇南王戍守大晾国西南,与南疆接壤,自是跟南疆学了一些非常人手段。

这雨中横跨风浪汹涌的衡水河,常人自然做不到,但镇南王世子带来的人中,就有一批人可以做到。

唐成浩问:“对啊,你这信中写的是什么?”

当时他以为这信送到白义县,是劝降的呢,就没问。

这会听云崖讲起,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应该是猜错了。

云崖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对嘴而饮,喝完一口之后,才说:“能写什么,当然是让他们尽心看守县城里的吃水井,小心让人投了不该投的东西,届时引起时疫就不好了。”

“我只是让你去送信,又没让你去做坏事,你们的人到的时候,那北岸的军中就已经有了时疫了。”

“这消息不还是你带回来的吗?”

“......”云崖将这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唐成浩若是再听不明白,那就真的是个傻子,不配当这个世子了。

“你是说......这时疫,跟那两个世子有关?”

现在衡水河北岸的人,排除将士、白义县令、百姓等人,再排除衡水河南岸做案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两个世子了。

世子与将士,可不是一个整体。

说句不好听的,将士们是世子功成名就路上的助力,也是棋子。

既然是棋子,就有可以牺牲的一天。

云崖:“再具体一点,就是镇北王世子弘正国干的。”

唐成浩:“你怎么这么肯定?”

云崖:“镇北王几代人,一直在密谋造反。”

“他们跟鞑子联手,让大晾国北方常年处于征战之中,既不出力围剿鞑子,也不让鞑子跟大晾议和。”

“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打着。”

“你就没学过《兵史》?”

《兵史》是一本记录大晾国边疆抵抗外贼的纪实史书,并非科考的书。

鲜少有文人墨客去读它,但带兵打仗的人,是都要读一读的。

这书还分好多册,就连前朝的战役,前前朝的战役,也都是有记录下来的。

这书,并非是本朝才开始撰写的。

最早的一本《兵史》,记录的是两千多年前的兵史,历朝历代的,一个都没断过。

唐成浩:“看过啊,但是这跟今天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云崖摇了摇头,总算是明白镇南王为啥会有那样一番交代了,这个镇南王世子,的确不太聪明,他能把他卖了,还让他帮自己数钱。

左右无聊,云崖就当是给他上课了:“《兵史》上,有没有记录过鞑子一直骚扰戊城,春抢粮,秋抢粮,冬抢村庄,还年年只抢祖山脚下那六个村庄?”

唐成浩摇摇头:“我不知道。”

唐成浩不喜欢看书,硬着头皮看,也记不住,万幸,他在领兵打仗上,还算有些见地,否则,“镇南王世子”这个头衔,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在弘家成为镇北王之前,鞑子是不敢这么嚣张的。”

“当然,也不排除鞑子里出现一个厉害人物,让镇北王束手无策,才形成如今这个局面的。”

“所以,就算有人跟我一样从《兵史》上发现这一点,也不敢冒然说什么。”

“但是,十几年前,有人却带着镇北王跟鞑子私通的证据,逃到了晾城,揭发了镇北王。”

这说的就是闻人弋初在了尘大师的帮助下,进了晾城,被皇帝秘密接见的事。

“……”这下,唐浩成愣住了,缓了小半天,才缓过劲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