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棘手(1/1)

三十步,也就是四十五米,他们可以打得更准些。

早在李佑下令之前,高从虎便是将火铳手码整齐了,西方所谓的三段射,真的不是什么史无前例的发明。

因为在明朝沐英的三段击轮射外,还有朱棣的五行轮射,其后么,各种轮射法挺多的,李绂(康熙时期)创山路连环枪法,后被称为进退连环枪,推广到了全国,实际上这种射击方法,在明朝也是有迹可循的。

所以明朝对于火铳火力的研究是很深入,一些制度还是比较优秀的,比如明初的铜手铳,也就是火门枪,装填发射也不比鸟铳轻松多少。

《武编》记载的手把铳歌曰:一装枪、二捻线、三装药、四马子、五投至子、六打三锤、七插箭、八行枪、九听号头。哵哵响单摆开、锣响点火、摔钹响收队。步骤一样繁多。

而且火器兵还要列阵形成轮射,完成火力连续性输出。

这种持续性火力输出必须得到日常持续不断的训练,才能做到。

因此为了配合火器使用,明代的阵法,也更为先进,所需的训练水平更高。

因而大字不识几个的高从虎在以前李佑给他说了三段射,他并不觉得惊奇,而且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样子看起来很简单有效的三段射击,操作起来却是并不简单,因为这个对于每一个铳手的要求太高了,这时候的单兵素质,真的是达不到每一个人都是能够稳如狗的射击。

多少人因为火药装错,导致炸膛的,多少又是因为没有操作好照门,或者是在放枪的时候,被火药熏灼伤了的……此类种种,不胜枚举。

而且这一路上,也没有进行训练,倒不是他懒,而真的是因为火药有限,不敢实弹练习,所以射击的好的人仍是不多。

所以他是将射击好的几个人专门挑了出来,作为每一组的专用射手,在他们身后还有着其他的四人,总计五杆铳,作战之时,五杆铳必须都是装填好了的。

五杆铳打完之后,而这第二人负责退药,第三人负责装药,第四人负责通条,第六人则是进行传递,依次进行流水作业,

他也是知道,这个比起“大约预备五层头层打毕即退。再装火药。二层打之。二层打完即退。再装火药。三层打之。四层五层无不皆然。周而复始。火炮不绝。久则演熟。可以破众摧坚矣”则是相差不少,但是这也算是没有大规模实训的一个补充,舍弃了火力覆盖,以此来保证射击时的命中率。

“所有铳,一起放!”

在李佑下令后,他这里便是大喝同时,挥动了手里的三角旗,一时间总计七列的火铳手,先是全部排成了横排,足足足有三十五杆,齐齐打了上去……

顿时间铳声如雷,铅子如电,矢如雨霰,只是火力覆盖相对较少,但是在这四十米左右距离下,火力也是十足……

一个张牙舞爪的贼匪,正扬起来了飞斧,准备随手投掷,可是突然对方冒了一阵烟,他就觉得肚子一凉,低头看去肚子直接是被打了一个血淋漓的大洞,他想要惊愕,却是痛的他满地打滚,要知道他可是穿了一层罩甲啊……

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红衣老贼,此刻也是躺在血泊里,他的半张脸直接是被铅字打烂,破烂的眼珠都是贱在了脸颊上。

被铅弹击中的后果,要远远比箭矢和飞斧子严重的多,因为铅弹比较软,击中人体后往往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击中人体一瞬间,弹头就会严重变形甚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往往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

……

这样的场景不断在两阵发生着,三十多人倒下了一大片。

韩世忠倒是并不为所动,火器威力确实大,可也就那么一两下,,只要扛过了这一波就好了,谁都知道火铳也就那么一下,扛过了这一击之后,那么完全就可以冲进去砍瓜切菜。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意料到的是,对面的火铳,竟然是再次击发而出,一阵阵青烟伴随着他们这边人马的再次倒地,他还在愣神之中,结果又是一阵……

“这是什么铳?怎么能够连发?”

一旁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也是满脸惊容,他们也是有着火铳啊,只是他们的火铳早在五十多步,就听了响了,就是大安通那里也是连一个都是没打中,主要还是他们都是有着车厢为依托,属于有着掩体、省力的守方。

二当家的尖叫声,还没有人回复,对面便是传来了李佑弓箭手的高呼声……

“弓箭手,自由射击。”

这个距离基本上拉弓,随随便便射都是能中,毕竟对方的人马密度太多了,这一次裴冬云瞄准的依旧是一名倒刀盾手,她苗条挺拔的身体不懂如松,手中的弓胎确实被拽的嘎嘎作响,

“嗖!”

“噗哧!”

重箭劲射而出。那匪徒丛中一个躲躲藏藏的刀盾手给射得翻滚了出去,都是将周遭的行进的队伍掀开了一个豁口,只剩下了他手中的盾牌,与长刀在空中翻转。

而那根箭矢,赫然插在他的面颊上上,他一时间还死不了,在地上像是蛆虫一样翻滚哀嚎,这样的场面最是给人威慑力,贼匪中不少人都是微微变色,他们明显感觉到了这一次敌人很是不同,给他们造成的伤害,算是这几年打家劫舍最为严重的一次了。

裴铁臂、裴邦彦、苗先祖、管红心他们这些行家里手,基本上更是间无虚发……裴铁臂一箭射中了一个老贼的脖子,那老贼他捂着脖子,瞬间倒地,在地上双脚用力的踹动。像是蛤蟆一样大张着嘴巴子,看那样子像是想要吸进一口空气,但是血水确实像泉水一样疯狂地往外涌出

直到最后他的脸上渐渐的失去了血色……

李佑瞄准的是一名老贼,他的盾牌遮挡得严密的,头脸上身保护住,处在左侧的阵脚,不断地在喝令着队伍。

他用的方盾牌比较厚实,外面还蒙着一层铁皮,在他的前方人影绰绰,李佑弯弓搭箭,这一箭确实没能命中,可是也是彻底激怒了那老贼,他扯着嗓子嘶吼着,不断地在鼓舞着士气,可是脚底下却是并没有极力催促加速冲锋。

李佑有些遗憾,这些贼居然到现在虽说骚乱,可是居然没有出现一个人的崩溃……

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