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 她的犹豫,前途哪般(1/1)

终于,君无忧又是叹了口气,坦然地面对云曦此刻充满好奇的眼神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你师兄我便是传了密信让可信之人交予了远在边关的父王,而昨日便收到了日夜兼程从边关带回的信,信上竟是提到了你师兄我的娘亲如今却是被病痛缠身,边关那处的所有大夫竟是束手无策。”

听到君无忧说到这,云曦大抵是多少明白了些,尽管如此,云曦心里还是涌现出一丝的好奇,怎么就这么地巧了?心里有了一丝的怀疑,只是看到君无忧那双充满诚挚和方才说话时眼里的担忧却是不像是扯谎的模样,心里的那点怀疑倒是被压了回去。

转念想想,云曦也是知道的,君无忧在这京城为质已是多年的光景,已经是许久未曾和自己的父亲娘亲相见了,没道理扯这样的谎。

“原本你师兄我是要将老头子带着一同回边关贤王府的,只是如今的情形,太子的身边是不能少了老头子的,相较之下,如今你师兄我又偏生是‘药柴’,现下只有靠着师妹你了。”

君无忧都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云曦如何能拒绝呢,何况,她还欠了君无忧不少的人情。

而一旁的凌河此刻正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屋,只是听到君无忧这样的一番话,不由得嘴角抽搐,对于那所谓的边关日夜兼程的回信他有幸是看过的,只是怎么何时倒是多了这么一条内容,他怎么不知道了?!

曾玉此刻站在云曦的背后,听完了这么一番话,也是默契般的没有再说什么,别人不知道,她如何能不知道,那边关的贤王府的大夫可是有两个都是贤王曾经招揽的名医,其医书自是不在话下,根本就不会同那沈老先生差到哪里去。

再而言之,王妃一直是习武之人,身子一向健朗,凡是再如何凑巧也不会巧到这份上,再者,若是真是边关的贤王府来信真是此事,按着她对主子的了解,主子为了王妃根本可就不会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在主子眼里,护短才是真的,若不是因此,也不会就此来了京城当这质子一当便是八年有余的光景。

所有的所有,曾玉知道这君无忧显然是在演苦情戏,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初衷是为了什么,曾玉也是明白的,当下怎么也是不能拆穿的,选择沉默自是最好的。

“既然是如此……” 云曦顿了顿,有些犹豫着,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我便去贤王府替王妃诊诊病吧。”

君无忧见云曦应下,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下心里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自然他也是看见了云曦身后曾玉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面上依旧表现出该表现的神情。

此刻是一脸笑容地对着云曦说道:“师兄我就知道师妹定是会答应的,如今的情形看来,三日之后便是丞相府的一众之人问斩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宇文楚定然是会将主要的兵力集中于刑场一处,那么那日便是我们出宫的最好时机。”

君无忧的话云曦何尝不明白,当下沉默地点了点头,不想在多说什么,今日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此刻早已经没有了早上那时的片刻的轻松闲暇心情。

对于云曦的恹恹表情,君无忧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此刻的云曦需要的是时间来思考整理今日的所有事情,如今的他不便再多说什么,当下嘱咐了曾玉好好照看着云曦,君无忧便同屋门之外的凌河离去了。

在君无忧踏出屋门之外碰触到凌河的目光之时,就看见凌河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当下君无忧面子有点挂不住,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弟弟,他毕竟虽是时常睁着眼说瞎话,只是苦情戏倒是头一回用,还是借了母后的由头,凌河想来也是敬重母后,这小子之后不会像母后告状吧,当下隔空传音:“你小子可别抖了我的底啊。”

凌河显然是不买账,哼了一声,不发一语,当先便离开了。

只是君无忧却是明白这意思就是打算沉默了,当下转眼再看了屋内一眼,眼里有着担忧,还有两日的光景才可离京,但愿这段时日不会再有什么岔子出现,随后便是不再留恋地离开了这方的偏僻院宅。

在君无忧与凌河离开之后,曾玉看看时日竟也是午膳的时辰了,时候过的倒也是快,当下急忙便去厨房给云曦准备午膳了。

云曦兀自掀开了掩住了内屋景象的厚重门帘,抬步走了进去,朝着那床榻走去,随后便是兀自坐在了床榻的边缘之处,半个身子倚在了床柱之上,面上显得十分的疲惫。

伸手扯下了附在脸上那易容的肉皮面具,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脑子里开始回想着过往的种种,还有今日才得知的有关自己的身世之谜。

重生一事,许多的事情都偏离了前世的轨道,太子宇文宸为人敦厚善良,没有心机。前世对她也是一见钟情,而她却为了帮宇文楚夺得皇位,对太子宇文宸便是诸多利用,导致前世的他惨死。

她今世重生后,便是对他愧疚万分,也是尽心破坏宇文楚对他的迫害,却始终改变不了他的命运,终究还是没能助他登上皇位,竟也是没有察觉出原来如此早之前便是身中了蛊毒,到了如今回天无力的地步,只能是借着师父沈老爷子的医术,吊着时日罢了。

公主宇文泓嘉那日之后也是下落不明,记得当时似乎是被一个蒙面之人救走,究竟是谁,她问了君无忧却是君无忧竟也是查不到丝毫的踪迹。

前世两个她有着亏欠的人,今世却是并没有帮上多少的忙,果然还是自己的力量太过于浅薄和微不足道了。

非但如此,今世却是有让柳絮和柳枫连带着受罪,虽说照着如今看来,严贺将二人带出了丞相府带入了宫中,想来就是为了日后要引她出来的,按着宇文楚的心性,只怕是看重了她的一手医术,还有便是想要亲自折磨她吧。

只是暂时性的,只要她不出现,那么柳絮与柳枫倒是暂时没有性命之危的。

而如今,显而易见的,京城已经不是久留之地,而君无忧方才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三日之后便是离京最好的时候。

只是方才君无忧所说的事情,她却是始终心中有个疙瘩,隐隐之中总是觉得君无忧没有说了实话,但是却是又觉得是自己在多想了,谁会拿自己父母身体康健与否来扯谎,只是这样的巧合让人有心结也是难免的。

低低地叹了口气,云曦伸手至怀里,取出那白玉羊脂簪子,簪身从下往上隐刻有勾花纹路,盘旋到顶上镶嵌一颗米粒大小罕见的金刚钻。

在过去的记忆里,她便一直记得娘亲每每夜深人静都会捧着首饰盒子里的首饰落泪,自己半夜醒来见娘亲抹泪,问及原因,娘亲只说她不懂。

当时她便在想若是丞相父亲送的定情之物,也不会引得娘亲落泪,只是却也是知道这簪子对娘亲来说,定然不只是一件简单的贵重首饰,或许这支簪子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而临终之前,娘亲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对着簪子妥善保存着。

她知道当时她年纪还小,娘亲哪里会同她提起她的过去根本就是空白的事情,只是一再地嘱咐她将重要的东西好好看护。

今日何婆婆的一席话,她的身世之谜,生身父亲究竟是谁,虽说离了这京城,便是要去那边关贤王府,那么替王妃诊完了病,之后的她难道就这样一直在贤王府,日后再借着贤王之力对付宇文楚,那么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欠着君无忧的也越发地多了呢。

只是若是之后就离去,尚云国与那女尊国或者是那荒瘠的北漠,她,又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那么,前途哪般呢?

云曦再次叹了口气,却是已经不想再想了,罢了罢了,如今先这样吧!

如今先这样吧,接下来的事,且等出了京城之后,到了边关贤王府,所有的事情定了之后再去思索这些繁琐的事情吧,想必这些的时日之中,定会有好的主意了。

云曦再次叹了口气,却是已经不想再想了,罢了罢了,

将那白玉羊脂簪子重新收好,云曦便是就这样倚着那床柱,合上了双眸就闭目养神起来。

曾玉端着做好的饭食,掀开帘子进来之时,却是见云曦竟是已经小憩了起来,曾玉一愣,将手里的饭食轻轻放下,随后便是蹑手蹑脚地走进床榻,见云曦的闭上眼的面容之上倦态尽显无遗,而这几日来,已是有几分的消瘦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曾玉微微探身,去过云曦身后的被褥便要轻轻地替云曦披覆在身上以防着凉之时,竟是感觉到了身前人儿发出一声嘤咛。

“嗯……”云曦缓缓地睁开了眼,抬手微微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