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 大典争锋,谁主沉浮(1/1)

陈皇后凤眸之中的惊愕神色只是瞬间的光景罢了,当即恢复肃然,威严之态尽显无遗:“想不到严将军昨日还是远在数百里之外,今日竟是这般的急急赶来,还口出狂言!你可知这是大不敬!”

“哼!”马上的严贺冷哼一声,对于陈皇后的叱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眼里涌上了鄙夷,不屑之色尽露无遗:“末将只知道忠君,怎么敢大不敬,只是对于犯上一人却是决不轻饶,今日末将前来奉的就是先皇之前曾秘密去信给末将的密诏。”

一旁的陈太傅神色一凌,他心里十分清楚今日这唱的究竟会是哪出:“严将军口口声声密诏密诏,那么,密诏何在?!”

“哈哈哈!”严贺朗声大笑,随即再次竖目冷眼对上那陈太傅,将右手的马鞭搁置在马背之上,腾空的左手探入怀中:“自然是末将随身携带!”

话音一落,只见那严贺方才探入怀中的右手,抽出之际已然手上便是多了一封书函。

那书函不似一般的皮封,俨然更大了些,甚至看那模样,已然显得十分老旧,竟是有些年岁的光景了。

众人的目光尽数投射在那方的书函之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百转千回,在座的文武百官,已经是近九成有余的人都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将会是宇文国开国以来,乃至之后宇文国何去何从的重大转折。

陈皇后眸光徒然转寒,定定地看着那昂座骏马之上,意气风发的严贺,心里已经是凉了一半。

她万万没有想到宇文楚竟然能搭上了这么一个主。

严贺她如何能不懂,这从来就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主,宇文国的战事传奇一直以来光环笼罩的就是贤王,贤王的功绩太过辉煌,以致让所有的百姓都记住了贤王。

只是她和先皇却是知道,要说到宇文国的军事奇才,那么严贺绝对是当得上和贤王不相伯仲,堪称是当世瑜亮。那年贤王始出征,却正是严贺高中宇文国的武状元,英年才俊,随着贤王一同前往边关。

多年来的边关战事连连告捷,宇文国一向高枕无忧,却是在三年之前,贤王却是秘密发信给先皇,先皇也是后来才将此事告知与她。

贤王当时便察觉出严贺的异样,便如实回禀了这些年来,在边关,许多的大功皆是出于严贺之手,希望先皇可以好好审度这个严贺。

也是那时,三年前,先皇曾将严贺自边关召回,回京之后,严贺倒也是相安无事,行为恭准,倒是没有拉党结营,而后的半年之后,竟是自动请缨,希望能去尚云国的边陲镇守,以报先皇知遇之恩。

半年多的考察,先皇倒是对严贺的人品十分看好,并不觉得如贤王所说的那般有怪异之举,当下便是准了。

自此之后,贤王镇守女尊国与临界贫瘠北漠边关,而尚云国的边陲便交付给了严贺。

开始的两年倒是相安无事,谁知之后竟是频频有迷信来弹劾严贺独断专利,暴征期民,先皇还未加以处理,谁知这进来的半年之内京城就已经是杂事不断,严贺如今也是羽翼颇丰,先皇早已是有心无力。

看着那映衬着阳光下的那书函,陈皇后的心越发沉了,如此狼子野心的严贺想不到终还是和宇文楚勾结在了一起。

严贺一扫众人已经是满目吃惊的表情,所有的注意力显然已经都注视到了自己手上的这封书函之上。

凌厉带着不可一世的眼神看向了一侧没有丝毫惊讶,甚至是踌躇满志的宇文楚,眼里的多了恭敬。

这样的变化没有带着刻意的隐瞒,反而是带着刻意的显示,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顺着严贺的目光看向了宇文楚。

艳阳之下,宇文楚就那么镇定自若地接受了百官的关注,这样的感觉,他很喜欢!

突然的来客,突变的气氛,君无忧星眸扫视一众,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深深地看了眼陈皇后,与此刻昏迷不醒的宇文宸,他知道,所有的有利局面已经呈现出了一面倒的方向。

君无忧将最后的视线投射在一旁的云霄身上。

常年的习武练剑,更兼是御前带刀侍卫,对于君无忧投射而来的视线,云霄怎么可能是没有察觉到,当下朝着君无忧的方向看去。

云霄的视线刚对上君无忧的眼,便看见君无忧几不可见的薄唇微动:“静观其事,金蝉脱壳!”

对于君无忧的话,云霄眼里的幽深不由得越发沉了沉,看了看此刻昏迷的宇文宸,他知道,他与君无忧先前定下的的后顾之策是要排上用场了,只是这却是也同样意味着,宇文楚只怕是……

想到这,云霄猛地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冷寒,丝毫没有温度。

“今日既是百官 皆在,又是如此的天时地利人和,有的人受享不起天恩,自是有能受享天恩的人在!”严贺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即便是一个利索的翻身,不带一丝的拖泥带水,转瞬便下了骏马,箭步如星般就是朝着那高台走去!

严贺的步子迈的稳健,走了不过五步,不远处又是传来一阵的马蹄喧嚣,比之方才的严贺单马直来,这次的马蹄声明显越发的振地有声。

越来越近的滚滚马蹄声,让众人一刻的时间看下了声源之处,之间竟是一支训练有度的身着宇文国兵将的轻骑兵面无表情地踏进了这方的空旷之地,军人的肃杀之气让满朝的臣员为之一凌。

严贺头也没有回,不用也知道是他的亲卫兵赶在他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善来了。

铿锵的步子越发地稳而快,不过转瞬的功夫,严贺就如同方才踏步来此一般,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上了高台!

严贺对着不远之前的陈皇后行的不是大礼,只是抱拳微躬:“这是末将在宣这密诏之前最后给皇后娘娘您行礼了,之后只怕是皇后娘娘您是享受不起了。”

这句话将的力度拿捏刚好,让高台之下的臣员完全没有听清,倒是让台上的稀疏几人一一收进了耳里。

陈皇后的眼里迸射出寒芒:“严将军这是做好了要做这宇文国的第一佞臣的准备了么?”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佞是忠,末将相信,这功绩是有胜利者编纂的!”严贺勾唇一笑,站直身躯,转而便是面相众人。

终于将那万众瞩目依旧的书函缓缓拆开,竟是一块明黄的锦帛!

这……这是……

天要变了……

江公公看着那明黄的锦帛,无声地低叹。

就在严贺要亲口念读这锦帛上所书的文字之时,陈太傅冷冽着脸踏步走到了严贺的面前:“且慢!”

严贺冷眼看着陈太傅:“太傅又是意欲如何啊?”

“不为如何,老夫不信这是真的!”

“不是真的?”严贺轻哼出声,一手已然是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沉声反唇相问道:“那你如何说着便是假的?”

陈太傅对于严贺的这明显的威吓如何能不知晓,只是他陈得先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挺直背脊,话语已至喉口,只是正要倾吐而出之际,却是云丞相当先开口:“两位何必如此,要说这密诏是真是假,倒是不烦让一直伺候先皇的江公公鉴上一鉴。”

云丞相的突然入局,让一直剑拔弩张的陈太傅和严贺皆看向了他,严贺想起了先前宇文楚所说之事,当下点头:“好!便让江公公鉴上一鉴,也好让众人皆数口服心服!”

话语一落,严贺将手里的黄色锦帛对着江公公的方向伸了伸:“还是劳烦江公公了。”话虽说是劳烦,但是态度确实依旧的不可一世,倨傲的很。

江公公没有多说什么,当下走上前来,对着严贺微微福礼,之后便是接过了严贺手中的锦帛。

同样的字迹,同样的明黄,只是比之先前姚贵妃手里的那锦帛上所不同的却是这竟是盖也是密玺,这却是陈皇后当初让他看的遗诏之上盖的玺,这……

“江公公,你这默然不语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翻看着密诏也是有了一盏茶的功夫了,是不是该给严某,给众人大臣一个交代呢!”严贺猛地出声。

江公公打了一个激灵,对于如此这变化莫测的局势他已经懵了,到底先皇所留下的这些遗诏究竟是哪封才是正确的呢?

他本是在先皇身侧贴身伺候着的,对于先皇对太子宇文宸和二皇子宇文楚的态度其实他也是明白的。

先皇对于太子的敦厚也是一直看在眼里,长期伴着君王身侧,对于先皇的心思如何是不懂得,对于太子,其实确实不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而剩余的两位皇子之中,三皇子年幼,不过才十岁罢了,倒是二皇子为人却是谦和,有勇有谋,处事得当,而他也是隐隐看出来了先皇曾经也是动过要废了大皇子宇文宸的太子之位,转立二皇子宇文楚为太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