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背地搞事。(1/1)

身为打通县里市场的关键棋子,苏韵当然不会让梅姐吃亏。

她买一盒白玉膏,苏韵又附赠一盒清凉膏,这是特意留下来的,本来就打算白送她。

梅姐盯着两个小盒子,惊讶发现小盒子刻的花纹竟然不太一样,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仔细看能看出,花纹纹路走向是不一样的。

苏韵笑笑:“所以每盒药膏都独一无二。”

宋老蔫刻盒子刻成什么样全凭感觉,他脑子里有大体图案,至于最后成品是什么样,得看他当时手抖不抖,抖的幅度有多大,抖的大刻的歪些,手不抖,花枝就平缓些。

宋老蔫挠头:“……苏知青,我不是故意的,年纪大了,这手不听使唤,你要是介意,我可以不收钱,免费帮你做。”

他是真把苏韵当成知音,苏韵喜欢他做的盒子,他就愿意给她帮忙,哪怕不收钱都行。

苏韵看着那些不尽相同的成品,笑容越发亲切:“老叔,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愿意帮我忙,我很感激,再说,花纹不一样又不影响什么,你放宽心。”

妈呀,这不是私家订制嘛这放50年后可老值钱了,那个时候可没人一件件手工做,还做的不一样。

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买到的东西是独一份,这可是卖点。

梅姐听到独一无二这个词,眼睛晃动了下,盯着盒子转圈看,越看越喜欢,稀罕的不得了。

苏韵问:“梅姐,有没有姜和辣椒,最好是红辣椒,干辣椒也行,还有孜然,花椒,八角大料这些调味的东西。”

家里还有只狍子没有处理,狍子肉很有营养,但不用香料好好腌制,血腥味会很重。

……

火车晃荡着往前跑,时不时传来哐当哐当声音,坐在靠窗的位置,宋翌朝看着窗外的田野,远处的山川,一一闪过,村落升起渺渺炊烟。

“老大,你看什么呢”旁边座位同样歪头看向窗外,咕哝,“这有什么好看”

宋翌朝不搭理他,那人撇嘴,脑袋转来转去,眼神四处乱晃。

这人长得普普通通,唯有一双眼睛大的出奇,那双眼睛安在窄脸上,像只东张西望的瘦猴,极其不安分。

他叫侯振,外号猴子,猎豹特种大队成员之一,是个话唠。

“……老大你喝不喝水”

“……老大你要不要上厕所现在没人,不用排队。”

“……老大,你包袱真好看,大红色,看着真喜庆,里面装的什么”

“……老大,这么着急叫咱们回去,是有新任务”

“……不会吧老大,上次任务刚做完,我小命差点没了,又来新的,这也太不人道了。”

“……老大,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上个任务后期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砍瓜切菜似的砍死那堆杂碎,跟以前作风不太一样,像变了个人。”

“……好在最后顺利完成任务,这样也不错,早点完成任务,早点休息。”

“……话说上个任务真的很变态,为了不泄露秘密,谎称咱们小队全员牺牲,你可不知道,我回家那天差点把我爸吓尿,哈哈哈哈哈!”

宋翌朝:“……”

宋翌朝扭头盯着身旁这只聒噪猴子:“闭嘴。”

猴子抬手放在唇边做拉拉链的动作。

三分钟后。

“……老大,你饿不饿”

“……老大你有没有闻到肉香味”

“……老大,你包袱里是什么这么香!”

“……老大,我饿了。”

宋翌朝打开包袱,其中一个包袱放着馒头和肉条,肉条有好几种,兔肉条,鸡肉条还有熏鱼干,另一个包袱里面是五六个甜瓜和十几根鲜嫩黄瓜。

天气热,食物放不住,苏韵准备时明显考虑到这一点,馒头不容易坏,风干肉条也一样,甜瓜和黄瓜是洗过的,上面还残留几滴水渍。

宋翌朝低声笑了,忽然很想回家,真糟糕,这才刚走,就开始想家了。

他家小崽子还在生气吧,别看他妈脾气大,其实心最软,不知道有没有偷偷躲起来哭,还有……宋翌朝轻轻弯起嘴角。

猴子看的眼睛都亮了,搓搓手,一脸谄媚:“老大,这肉干闻着好香。”

宋翌朝斜他一眼:“所以呢。”

猴子嘿嘿笑:“分我点儿呗。”

宋翌朝慢条斯理捏起一根兔肉条,在猴子殷切目光注视下,塞进自己嘴里。

猴子心里嘀咕,老大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看着旁边水嫩嫩的黄瓜和甜瓜……老大喜欢吃肉,那他可以吃点别的试探性的伸出手,啪的一下,猴子捂着被拍红的手腕很委屈。

不能吃肉,不能吃黄瓜,总可以吃馒头吧。

猴子再次伸出手,三秒钟后,捧起红肿手腕嘤嘤嘤卖惨。

宋翌朝不为所动:“你家里人怎么样”

老大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猴子心念一动,呜呜呜,老大太体贴了,竟然关心他家里人:“挺好的,能吃能喝,身体倍儿棒,再活50年不成问题。”

宋翌朝继续问:“你家里人没给你准备吃的”

想到自家老妈的魔鬼厨艺,猴子浑身一抖:“我身上有钱,在火车上买点吃的就行。”

宋翌朝满意点头:“既然这样,快去吧。”

……得了,敢情老大不是关心他家里人,是不想分他吃的。

猴子手捧餐车买来的芹菜炒肉片,油少,肉更少,越吃越委屈。

回家一趟,老大怎么变得这么抠门

呜呜呜,好香啊。

闻着对面的肉香,吃着手里没滋没味的饭菜,猴子心里默默流泪。

……

“黄知青,正好碰上你,我找你有点事。”冯婆子守株待兔,守在知青点门口好长时间,总算守来要找的人。

黄秋霞真的太倒霉了,一出门就碰上冯婆子,她语气很不耐烦:“我跟你不熟。”

转身就要走,被冯婆子一把拽住。

“你说说你脾气怎么这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冯婆子皱眉头,这个黄知青真是没礼貌,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冯婆子脸上挂上笑容。

“黄知青,你一个女娃下乡这么多年,挺不容易,我家宝秋,又年轻又能干,还懂事,跟你挺合适,咱们找时间把日子定下来,你呢给家里写封信,告诉他们一声,你是知青,在这边无依无靠的,嫁到我们家,我们家这个彩礼钱呢就不出了,至于嫁妆,看你们家那边怎么说,依我说呀,按照咱们宋家村这边的规矩,要给肉给糖,最好呢,再给点傍身钱。”

黄秋霞无语极了,出门前看了黄历,说今天不适宜出门,大凶,果然如此。

一把甩开对方的胳膊:“鬼才要嫁给郑宝秋,我怎么会看上那个废物。”

冯婆子很不高兴:“你这人咋这么说话我知道你自卑,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儿子,这我是可以理解的,别看我是农村老太太,但我也是讲道理的,那些村里说我不讲理的人啊,都是羡慕嫉妒。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你嫁进我们家,只要头一年给我们家生出乖孙,我肯定不难为你,我跟别的婆婆不一样。”

黄秋霞快吐血了:“谁要嫁进你们家,谁要给你生乖孙你是聋了还是脑子坏掉了,我说我看不上郑宝秋,不会嫁进你们家。”

冯婆子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上上下下扫视黄秋霞:“你,你凭啥看不上我儿子你以为你多了不起,不就城里来的知青,城里来的知青又怎么样还不是得跟泥腿子一块儿干活,干的还不如我们好呢,你金贵个屁,我儿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们家愿意娶你,你可烧高香吧你也二十三四岁了吧再这么耽误下去,成了老姑娘,以后更嫁不出去,我儿子愿意娶你还挑三拣四,有你后悔那天。”

“你是个女儿,你爸妈放你在乡下这么多年,也帮不上你什么,能帮上也不会帮,你家里肯定不止一个孩子吧,你得学会为自己打算。”

“黄知青,我跟你说,你不替自己打算,可没人替你打算,其他人能有我这么好心呢,不能啊。”

黄秋霞不是没听过郑宝秋家的事儿,郑宝秋有三个姐姐,每一个都对郑家死心塌地,从夫家拿东西贴补娘家,一开始听到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傻子现在看冯婆子这架势,嘴巴一张一合,压根没有别人插话的份,简直太会洗脑了,她家三个女儿都被洗脑了吧。

黄秋霞不是独生女,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她是中间那个,家里也是偏心,想当年她替大哥下乡,心里存着气,这会儿听到冯婆子这番话,肺快气炸了,这是要女儿当牛做马呀,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爸妈,哦,不是,有的,她爸妈也是这样。

下乡这么多年,家里只给她写过一封信,就连大哥结婚也没让她回去,那封信的目的是要口粮。

“你心里只有儿子,那三个女儿不是你生的你怎么不替她们想想。”

“谁家不是这样,闺女就是要嫁出去的,要把东西留给小子,再说你嫁进我家,这些东西就是你的。”冯婆子很不理解,现在的小姑娘脑袋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个巴掌突然扇在脸上,直接把冯婆子扇蒙了。

“你敢打我”冯婆子捂着脸,不敢置信。

黄秋霞甩手又扇她一巴掌:“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凭你长得老,还是凭你长得丑,别以为你岁数大,别人不敢打你,我才不管你多大岁数,我想打就打。”

她太阳穴突突的,对爸妈的怨恨,对哥哥弟弟的怨恨,从小到大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去他妈的,打死你个老逼登。

“你这个小贱蹄子,我今天非把你嘴巴扇烂不可。”冯婆子像头蛮牛似的冲向黄秋霞,把她撞翻在地。

黄秋霞不是好欺负的,冯婆子力气大,常打架有经验,但她年轻,又在乡下待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出一把子力气。

“让你打我,你这个臭老婆子,你就是看我好欺负,你敢打我,还让我嫁给你儿子,也不看看你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我呸。”

说冯婆子什么都行,但是不能说她儿子不好,冯婆子愤怒值达到顶点。

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打作一团,你扇我一巴掌,我薅你一下,打得不可开交。

隋平婉躲在门后看好戏,看了好长时间,黄秋霞跟冯婆子两人碰上时,她就看到了,一直没出声也没出去,见她们打的气喘吁吁,快没了力气,才高声喊人:“快来人啊,有人打架,快来人啊。”

知青屋的知青们听到外面的喊声,一个一个冲出来,看到打作一团的两人,忙上去把她们分开:“这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姜超纳闷:“她们怎么打起来了”

隋平婉摇头。

七手八脚费了好一番劲儿,才把两个人分开,黄秋霞和冯婆子已经打红眼,分开后还互相吐唾沫,蹬腿要踢对方。

这里动静太大,不仅引来知青,就连村民们也跑来看戏。

一会儿的功夫,知青屋门口全是人。

村支书和王婶子都过来了。

王婶子先是看冯婆子:“你说说你,怎么跟谁都能打起来,这回还跟知青打起来了,你也不嫌丢人,这么大岁数打知青,知青才多大”

“是那个小贱蹄子先动手的!”冯婆子满腹委屈,她从没这么丢人过,被年轻知青打成这样,头发也乱了,鼻血也淌了,浑身都疼,“哎哟,我的老腰哦。”

看冯婆子那惨兮兮的样子,王婶子没忍心再说下去。

王婶子心软,村支书可不心软,有些话不能不说:“你都50多岁快60岁的人了,还天天打架,上次跟牛家村的牛婆子打架,那还是你亲家,这次又跟村里知青打架,一天天的能不能长点心”

宋兴安火气很大,这一天天的能不能省点心,平常也就罢了,现在可是秋收,成天这么瞎折腾,谁受得了,有力气打架,怎么不把这力气用在干活上要是把这力气用在地里呀,早就完工了。

冯婆子挺惨,黄知青也好不到哪儿去,头发乱七八糟,脸颊脖子上都是血痕,被挠的。

村支书冲周围摆摆手:“都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看向狼狈两人组:“你们两个打架,一人扣三个工分,赶紧回去处理身上的伤,处理好照常上工。”

冯婆子气冲冲冲进家门,边走边骂:“这都什么人啊”

郑老头知道她去知青屋那儿了,给儿子相对象的事肯定不顺利,看她被打的惨兮兮,心里闪过一丝厌恶,又动手了,这婆娘真是不长脑子。

“黄秋霞那个小贱蹄子,活该没人要,以后岁数大了,要么关进尼姑庵,要么干那千人骑万人踏的营生,我呸,不要脸的东西!”

“敢瞧不起我儿子,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德性,呸,跪下求我,我也不让你进门。”

“这小贱蹄子下这么重的手,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

冯婆子搁家骂了一通,心里那口气总算是顺了,哭丧着脸说。

“老头子,咱家儿子可怎么办都23岁了,眼瞅着快24了,总不能不找媳妇吧。”

冯婆子坚信,儿子就是被那狐狸精给害了,被狐狸精给迷了眼,得赶紧给儿子找个好媳妇儿,娶了媳妇,儿子这病才能好。

黄秋霞那边彻底没戏了,冯婆子也找过媒婆,想给儿子介绍一个,可是那媒婆介绍的什么玩意,冯婆子想想就生气。

“那媒婆说女方条件好着呢,初中毕业,模样也出挑,我过去一瞅,你猜怎么着女方家里有两个姐姐,下边还有个弟弟,这我能同意”

“我绝对不可能同意,这样的家庭就是要找冤大头啊,还想要聘礼,想的美,要聘礼给他家儿子娶媳妇儿是吧做梦去吧。”

冯婆子琢磨得找二妞三妞帮忙,这事儿还得靠自家人,外人靠不住,那些媒婆都是黑心的,为了赚钱,脸都不要。

冯婆子又想到大妞,心里一酸:“我可怜的大妞,怎么摊上那么个婆婆,管大妞管的跟什么似的,不让回娘家,真是没天理了。”

提起牛婆子,她就浑身疼,那老虔婆真不是个东西,她这身上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还有那个柱子,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大妞嫁给他,什么人啊,女婿打丈母娘,真是个该遭雷劈的家伙。

嘴上说着可怜,冯婆子却一次没去牛家,以前倒是常去,但现在牛婆子把家里管的死死的,捞不到油水儿,冯婆子干脆不去了,也是怕挨打。

儿子的事儿,郑老头没说什么,问起别的:“听说女知青弄出不少好东西挺厉害”

这几天发生的事,郑老头不是不知道,女知青的名气在大妈圈里传开了,老头圈也不例外,特别是那个宋老蔫,平时看着不言不语的,提起女知青就来了精神。

……这里边该不会有什么猫腻

郑老头马上摇头,不可能的,宋老蔫都多大岁数了,女知青才多大岁数,再说宋老蔫那样貌,再年轻个30岁,女知青也看不上。

冯婆子很不屑:“厉害个屁,都是瞎传的,狐狸精要真那么厉害,我看呐,老母猪都能上树喽。”

郑老头哪能不知道自家婆娘是个什么德性,瞪眼:“说实话。”

冯婆子不甘不愿哼唧:“大家都这么说,谁知道真假……赵婆子周婆子用过狐狸精做的东西,说挺好用的,什么香包药膏来着,还有吴大妈那个碎嘴子也这么说。”

郑老头抬手摸眉毛,他眉毛又粗又长,夹杂几根白毛,笑了:“看来咱儿子眼光不错,女知青的确有本事,那些香包和药膏在黑市能卖不少钱吧。”

冯婆子撇嘴:“厉害有什么用那是宋小子的媳妇,又不是咱家儿子媳妇。”

赵老头说:“听说宋家小子一大早去县里坐火车回部队。”

冯婆子不理解:“宋小子在不在家,关咱们什么事儿”

“老婆子你想啊,咱儿子这么喜欢女知青,为了她,不愿意相对象,耽误大小伙子的终身大事,这女知青不能不负责啊。”

冯婆子还是不懂:“老头子,你想让狐狸精怎么负责,嫁过人,生了娃,能怎么负责”

郑老头眼神悠悠瞄她:“嫁了人可以离婚嘛,有娃怕什么,只要能生就行,就是生了个女娃,这不太好,不过也不碍事儿,多生几个,总能生出男娃。”

冯婆子终于琢磨出味来,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瞪圆,表情很古怪:“老头子你该不会想让他们离婚吧。”

郑老头不满:“离婚有什么稀奇,我看呐他们离婚是早晚的事儿。宋家小子回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身边还有婆婆管着,这日子能过舒服”

“再说,女人身边没有男人帮着,不能行,事事都不顺心,咱们也是为了她好。”

“你想啊,等跟宋家小子离婚,嫁进咱们家,她还不得把识草药,懂草药的本事教给咱们家宝秋,到时候,咱家就要赚大钱了。”

冯婆子琢磨半天,眼睛亮了,这是个好主意,自家儿子是个死心眼,看上这狐狸精了,这狐狸精又有本事,让儿子娶了她,也不是不行。

再说,儿子要能学会狐狸精那本事,还愁什么聘礼,根本不用愁。

“可这事儿能行吗”

郑老头点着烟,抽了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浑浊眼睛在浓浓烟雾中闪过精光:“能不能行的,得看怎么做。”

苏韵丝毫不知道郑家两口子暗地里的谋划,站在猪圈边,背着手,指点江山。

“要想母猪长得好,卫生必须得搞好,这一点猪婆子你做的很好,猪圈收拾的很干净,要继续保持,还有一点要注意,我带来些驱蚊草,每天晚上点几根,放在猪圈周围熏熏,这样老母猪才能睡得好,睡得好,身体恢复的就快。”

旁边猪婆子竖着耳朵认真听,一边听一边点头,她现在呀是真后悔,为啥自己不认字,要是认字,就能像徐会计一样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我会送一些草药,你把它们拌在老母猪的猪草里,不用太多一小把就行,煮给老母猪吃,至于小猪仔,它们还太小,不能吃草药,先喂奶吧,只要喂饱总能长大。”

“对了,一定要注意防暑,多给它们喂点水,还要注意防鼠,别把小猪仔咬伤。”

这可不是苏韵胡说,这是她干兽医时遇到的真事,刚出生的小猪仔弱的很,还没长牙,0来天才能长牙,没长牙的小猪崽碰上老鼠肯定刚不过,别看老鼠体型小,但动作灵敏,牙齿锋利,身上还携带不少细菌病毒,小猪崽被咬的嗷嗷叫,没过两天就死翘翘了。

猪婆子猛点头,这老鼠肯定得防,猪圈西北角有个小洞,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洞,得赶紧让村里人堵上才行。

这该死的老鼠什么时候打的洞,真是防不胜防,她得盯紧了。

“行,就说这些,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联系我,至于草药,我一会儿就上山去摘,晚上送过来。”

猪婆子边点头边应声。

她这恭敬又拘谨的样子,把苏韵逗笑了:“大妈,你不用紧张,我呀就是书读的多了些,脑子转的快,但是你经验丰富,像喂猪这些事,我还得跟你学呢。”

猪婆子脸上挂着笑,再次感叹苏知青真不错,又有本事又谦虚:“养猪算什么本事,哪能跟你比。”

苏韵没争辩,她打心底佩服猪婆子,能把一件事干一辈子,这就叫专业。

“等老母猪状态好点,让它起来溜达溜达,围着猪圈溜达两圈,总躺着可不行。”

猪婆子赶忙说:“这个我省的。”

徐会计一边听一边记笔记,苏韵讲完,他合上小本本,抬头:“支书说,这段时间给你按照0个工分算。”

0个工分不算最多,村里有干活卖力的,一天能拿上2个工分,但已经很可观了,想拿0个工分不难,如果一边偷懒,一边又想要0工分,那就不太可能了,对比起来,苏韵这个活计算是轻松的,工分又不低。这是他和支书商量之后得出的结果,既能让苏韵满意,又不至于太离谱。

苏韵很满意,等老母猪和小猪仔都活蹦乱跳,怎么着也得0天半个月。

不愧是我,大把工分正在路上,即将到手!

苏韵问:“怎么不见三叔”

徐会计:“县里开会去了。”

徐会计没接着说,苏韵也就没再问,这跟她没有关系,她只要把工分拿到手,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苏韵的确要进山,不过不着急,颠颠身后的背篓,得先去一趟黑市,要不腾不出地方。

黑市逛一圈,苏韵有点失望,没发现八角和大料,唉,看来这东西不好买呀,在供销社她只买到干辣椒和生姜,八角大料花椒茴香这些东西都没有。

又逛了一圈,还是没发现,苏韵找了个犄角旮旯,背篓往身前一放,打开盖子。

背篓里是几张兔皮还有一大张狍子皮。

那些狍子肉,苏韵不准备卖,毕竟肉不好买,狍子肉虽然多,但处理好,储存起来不是难事,也可以做成小零嘴儿小肉干,自家完全可以消化,卖了也能赚钱,但不值当。

她可不像隋平婉那么有本事,搭上养猪场的线,有源源不断的猪肉供应。

隋平婉赚钱的法子是中间商赚差价,别看卤猪肉卖的贵,但实际到她手里没有那么多。

……

宋兴安坐牛车回村,正巧碰上从山里回来的苏韵。

他直接跳下车,回头摆手:“老牛,你先回家吧,今儿收工了。”

牛叔点头,抬手挥鞭子,清脆铃铛声叮铃铃响个不停,老黄牛拉着牛车走远了。

村支书扭头:“苏知青,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苏韵见他兴冲冲的,问:“什么好消息”

宋兴安挑眉:“贾主任落马了。”

苏韵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贾主任是谁。

不是那个断手的倒霉鬼嘛

苏韵有些意外,知青办主任权力很大,这才几天就落马了

不用她细问,宋兴安就跟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

“我今儿去县里开会,就是因为贾主任以权谋私,收受好处,他这事闹得挺大,上面很重视,特意开会批评。”

“听说贾主任手伸的可长了,连颖城那边的钢铁厂都有熟人,更别提其他地方。”

村支书是真的高兴,贾主任落马好啊,不用担心会被刁难,再说贾主任这种人啊,早该落马了。真是大快人心。

颖城钢铁厂

苏韵若有所思,难道是梁家这么一想,她心里乐了。要是贾主任这事能把梁家弄垮,那就再好不过,就算弄不垮,搞得元气大伤也不错,梁家可不是什么好鸟,凭什么过得那么舒坦

回到家后,苏韵把狍子肉处理了,没在黑市买到调料品,但她今天非常走运,在大山里竟然看到一棵花椒树。

花椒树的果实已经变成红色,基本成熟,这个时候采摘最合适。

她采了很多,一部分做成花椒油,另一部分晒干收集保存起来,可以放很长时间。

晚上两道菜,红烧狍子肉,凉拌小黄瓜,这两道菜分量很足,又是饱餐的一天。

果然用足调料,狍子肉一点也不腥,吃着特别嫩,刚摘下的小黄瓜清脆可口。

面对美食,只有苏韵一个人胃口在线,孙大妈和苗苗都不太行。

小崽子今天没太有精神,蔫蔫儿的,吃饭都不香。

母女俩躺在炕上,小崽子紧紧挨着妈妈,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必须挨挨蹭蹭才安心。

苗苗闷闷不乐:“……妈妈,爸爸还会回来吗”

苏韵诧异:“当然会回来啊。怎么这么问”

苗苗:“我快三岁,他回来一次,那他第2次回来,是在我快6岁的时候吧,6岁呀,好长好长啊。”

苏韵摸摸她小脑瓜:“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不过咱们可以给你爸爸写信,你想对他说什么就写在信里,他一样可以知道。”

小崽子抬起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苏韵突然想到小崽子不认识字,补充,“画画也可以,把你想说的话,画给你爸爸看。”

苗苗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小脚丫一翘一翘,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