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驯猩客(1/1)

当初观摩春蚕鼎。

方独树有过一次经验。

这次再修夏蛾钟的解钟诀,他速度稍微快了一点。

大半时辰过去,他已经可以熟练运转口诀。

期间黑猩一直没有回来,让他免收干扰。

这次青青立了大功,他也会遵守诺言,事后帮助青青摘掉化骨镯。

“开!”

方独树朝夏蛾钟虚空一拍,钟身瞬间解体,化作密密麻麻的火红色道文,悬浮半空,挤满了整间密室。

当时在山谷解开春蚕鼎,掉落了满地物品。

如今解开夏蛾钟,地上却几乎空空如也。

方独树扫视一看,原本摆钟的位置,仅仅搁置了一物。

外观像是一枚蚕蛹,估摸有拇指来大,通体闪烁火光,偶尔扭曲颤动,如似活物一样。

方独树怀疑这枚蚕蛹就是喷火‘元凶’。

他先行合钟,把钟身悬在面前,这才一步步靠近蚕蛹。

他走到两三丈开外,蚕蛹开始变的躁动不安,蛹面上火苗急蹿,滔滔火焰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发出来。

他立即抛钟出去,罩住蚕蛹。

原本,夏蛾钟是无主之宝,蚕蛹一旦喷火,钟口就会被掀开。

但是这一次,夏蛾钟已经被方独树执掌,当火势再起时,被方独树尽数压制在了钟内,没有外泄一丝火浪。

方独树已经稳稳控制了蚕蛹的喷火危害。

不过应该如何降伏蚕蛹,带它离开洞府呢?

方独树仅仅掌握了解钟口决,并没有修炼夏蛾真法,他现在只能暂时困住蚕蛹,而不能镇压起来。

蚕蛹喷出的火焰过于霸道。

如果钟口被掀开,他就要对蚕蛹无可奈何。

他身上最厉害的宝贝是春蚕鼎,正准备取鼎一试,忽然又想起一物。

那晚山谷大火,春蚕姥姥蜕掉的蚕壳没有被焚毁。

这具蚕壳能够抵御蛾火,或许也能镇住蚕蛹。

方独树等着蚕蛹喷完火,渐渐恢复平静,他就掀开夏蛾钟,把钟身悬空数尺,定住不动。

然后取出蚕壳,抛到钟下,他要先看一看,蚕壳能不能压制蚕蛹火焰。

谁知蚕壳刚刚落地,蚕蛹就突地一蹿,钻进了蚕壳嘴里,又顺嘴拱到壳腹,待在腹部再也不出来了。

即使方独树把蚕壳端在手上,随身携带,蚕蛹也老老实实,就仿佛是虫入母躯,安安分分,就此陷入沉寂。

哪怕方独树摇拨浪鼓一样,让蚕蛹在蚕壳当中翻滚冲撞,它也不再喷火。

“搞定!”

轻而易举降伏蚕蛹,方独树开心的很。

今趟取宝,真是出奇的顺利啊。

他先把蚕壳与夏蛾钟全部收藏,然后沿着密室搜查一圈,省得遗漏宝物。

可惜什么也没有再发现。

其实蚕蛹隔三差五喷火,就算室内真有其它宝物,肯定也早被焚烧一空了。

不过密室一侧的墙壁上,显露有一座门缝。

方独树登时来了精神,以为这是隔出来的储宝间。

结果他轻推一下,隔间的石门就被打开,他朝门内望了望,见是一条向上延伸的石梯。

这条石梯大约有二十余丈,尽头也是一座石门。

方独树举手祭出一根青丝,蹿飞上去,粘在了石门上。

他拉丝一弹,肉身已经站到了门前。

这座石门布置有禁制,但是并不牢固,他施法撞击几下,石门就被打碎。

外边凉风阵阵。

竟然是高挂星星月亮的夜空!

方独树颇感惊诧,密室石梯竟然直通崖顶。

这里也是黑猩镇守的户外,根本就不是什么储宝间。

方独树漫步在崖顶,发现这是一片山巅花园,四周种植有高大松树,大约有十几棵的数量,围在崖顶边缘,形成一个圆环,把花园围在中间。

并且,松树的树杈里弥漫有云雾,这些云雾接连在一起,把崖顶环境封锁起来,神识从外边穿不透。

再看花园里边,修建有凉亭,堆砌有石桌与石椅,摆放有五颜六色的水果。

“难道这里有人修居住?”

方独树觉得以黑猩的习性,不会开辟这样的雅致住所。

这座花园应该是人修搭建,黑猩极可能是受人修驱使的坐骑。

他心想:“人修落户在崖顶,肯定是为了夏蛾钟,但夜光璧上有洞门,人修为什么不抄近路,反而要挖一条从崖顶通往密室的石梯远路?”

原因不难猜测。

他又想:“这个人修必定是本领有限,打不开夜光璧!所以就不辞辛苦做了隧道矿工,从崖顶挖到了密室,也真是难为此人了!”

这位人修绝对是意志坚定的一根筋。

为了得到夏蛾钟,不惜当牛做马,累死累活,再驯服一头黑猩看守地盘,执意要把取宝进行到底。

可惜这位人修没有感悟真文的天赋,他显然是看不懂夏蛾钟的解鼎决,空守着洞府,却取不走宝贝,只能干瞪眼。

方独树想到这里,再不愿逗留片刻,他须得赶紧跑路才行。

但他很不走运。

正欲转回石梯,却听一阵号角声传入耳边

这号角很有节奏的吹响数次。

接着,半空闪烁一道光虹,直奔崖顶而来。

方独树猜测是人修回归,索性直接祭出青丝,准备跃崖离开。

但崖顶的松树里,竟然腾空升起十余杆黄色大幡。

随着幡身的摇动,云雾立时变成龙卷狂风,结成一堵方圆数十丈的风墙,把花园严密封锁。

方独树的青丝挂不上去,他也无法穿透风墙。

这时,一位穿着黑衣的人修已经现身在花园里,降落在凉亭上。

此人是脚踩飞锤而来。

落亭后,此人摄锤在手,锤身造型奇特,被雕刻成猩头状,形态与黑猩有七八分相似。

这也证实方独树的猜测,此人与黑猩必有联系,黑猩极可能是被驯服的洞府护卫。

再看这位驯猩客的容貌,他没有眉毛,也没有头发,半边脸布满灼烧的疤痕,让他神态显得狰狞又可怖。

他那双阴沉的三角眼,刀子一样在方独树身上剜了又剜。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摸到老夫洞府,究竟意欲何为?”

他余光瞥向石门处,面有忧色。

方独树答不上来。

总不能说我是来取你家宝贝的吧。

他糊弄一句:“你猜。”

一边朝石门走去。

但他刚刚起脚,就听见驯猩客冷冰冰的警告:“老夫劝你最好不要擅动,乖乖站在这儿,把事情给老夫讲清楚!”

说话间,他先一步来到石门边,朝石梯下方探望一看,脸庞登时扭曲。

“把钟还回来!”

他怒喝一声,举臂扔出猩头锤。

锤柄脱手时,带起一股气流狂浪,先行扑冲方独树,扫的他衣衫向后飘飞,沙沙作响。

气势看去骇人,实则没甚么威力,这驯猩客看似凶悍,修为却不够深厚,并没有超出方独树的周旋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