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高任鸟飞！（1/1）
白愁飞刚回愁石斋，王小石就急促迎上来，面色略带紧张。
“大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温柔和朝朝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晚间他们出去的时候温柔就让人把她和风今朝的东西全部搬到愁石斋来，最先回来的王小石在房间里，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没回来，他记得夜市这个点都关了。
“你别着急，或是她们玩欢了在外面的客栈住了下来？她们对京城比你我都熟悉，不必太担心。”白愁飞想了想觉得这才是最有可能的，毕竟她们熟悉这，况且就算温柔胡闹，至少还有风今朝能管束她。
“可她们是姑娘家，虽说朝朝功夫不差，可是这京城卧虎藏龙，难免害怕危险，先不说别的，这六分半堂就够讨厌的。”王小石可不这么认为，之前他就受到了六分半堂的跟踪与伏击。
“那我们去哪找？你都说了夜市关了。”白愁飞有些无奈，就算要找也无厘头啊。
“那也得先找找吧。”王小石觉得总比坐以待毙强，说完就要出去。
就在他们刚要出门时，一位小卒递来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不过就是风今朝和温柔在三合楼。
有目的地两人很快就赶到了，只是那场景愣是把他俩看呆了。
她们包了一间房间，纱幔围绕下温柔拉着几位姑娘划酒拳，风今朝则是揽着两位姑娘坐在桌前讲笑话，也不知是她讲的笑话是真的好笑，还是身旁的两位姑娘捧场，讲一个哈哈大笑。
“几位姐姐，你们长的可真好看，也真有趣，怪不得那些个臭男人爱往你们这跑。”温柔刚输了一局灌了一口酒，意识模糊期间还想起王小石从三合楼窗户跳下的场景以及他那十五段情伤，一想到这心里就难受，脾气就上来。
身边的姑娘也不答话，咯咯咯的笑得欢快极了，怎么说呢，今夜也是让她们涨了见识，俩姑娘拿着银子点姑娘陪酒，主要还都挺有趣的。
“笑话可笑，人也好看，到时候我要天天来，男人有什么看的，姑娘才各个是绝色呢。”风今朝一副被迷的神魂颠倒的男人一般，伸手摸了摸两位姑娘的鼻子，还别说，此刻是快乐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风今朝此刻觉得这才符合这两句的描述，连着灌了好几杯酒，身侧的姑娘也助兴给她倒酒。
“这两位姑娘已经在这玩了好几个时辰了您们看这是继续还是？”领白愁飞和王小石来的小厮问。
“请问她们的酒钱可有结？”王小石问。
“哦有的，来的时候就已经包下这几位姑娘和酒。”小厮回答。
白愁飞和王小石互看一眼，这情况如果不阻止，绝对能疯一夜，这名声自也得传出去了，身体肯定也熬不住，只能互使眼神。
“让这些姑娘都撤了吧。”白愁飞皱眉说，说真的，这样的风今朝谁见过？简直就跟一个家有贤妻就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一样，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子，可能还真的会这样。
小厮应声赶忙使眼神和手势示意里面的姑娘撤出来，姑娘们也是各个精明，得到示意纷纷微弓着身子就出了门。
“唉，怎么走了？我们包夜了啊，银子已经付过了，喂！”正玩得尽兴的温柔对她们突然离开很不满，睁着迷离的眼角往门口喊，却瞧见一黄一白的身影朝她们走来。
“你们谁啊？怎么把我们的姑娘拐跑了？朝朝，他们抢我们的姐姐！”温柔赶紧到风今朝旁边去，指着门口的俩人说。
风今朝也对怀里突然的一空有些不满，钱可是交了的，怎么说撤就撤呢。
王小石和白愁飞分工，一个人看一个人。
“温柔。”王小石到温柔旁边拉着她的手，希望她能看清楚他是谁。
“小石头，诶小石头你怎么来了？噢，对了你已经来过了，怎么样？这里的姑娘不错吧。”慢慢定神的温柔才看清楚是王小石，突然就想起那日他从三合楼下来了的场景，心里难受不已。
“朝朝？可还好？”白愁飞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却见她摇摇欲坠，伸手扶住她的手臂问。
“挺好的，来，坐下来，一起喝，温柔，带小石头坐下来一起喝啊，交了钱的，姑娘走了就算了，这酒钱还得喝回来吧。”风今朝反而拉着白愁飞坐在她身旁，再继续招呼温柔要王小石也坐下来一起喝，不能吃亏。
“你们已经喝得够多了。”白愁飞继续扶住她，就怕她一不小心载个跟头，桌子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坛子了，自己平时都很少喝这么多。
“大白，想想办法啊。”王小石也制服不了温柔，只能求助白愁飞。
“朝朝，走，我带你去看看这的那什么朱小腰，我跟你说，她那腰是真的细，都快赶上你的了，走走。”温柔突发奇想，上次她在朱小腰那吃了亏，现在就想带着风今朝把面子找回来。
风今朝眼中一亮，非常的感兴趣，完全不顾后来的两位男人，跌跌撞撞过去拉着温柔就要出门。
两个人脚步虚的只能靠彼此支撑这才没摔，王小石和白愁飞扶额，真的是服了这俩女人了。
“扛走吧，不然去打一架都有可能。”白愁飞觉得好话她们现在不清醒必定听不懂，那就来硬手段吧，况且他也只会硬的。
“温柔交给我，朝朝交给你。”王小石觉得很赞同这个做法，因为刚刚他已经劝过温柔了，可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就在两位姑娘相互扶持到门口时，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脚步离地就趴在两个男人的后肩上了。
“小石头，你要干嘛？”温柔极不喜欢这样姿势，也不愿意走就挣扎着。
风今朝倒是消停得很，不过也不是一言不发。
“能换个姿势吗？这样把我扛起来我觉得有些想吐。”倒伏在白愁飞后背上的风今朝问。
白愁飞停下脚步，将她放下来，再转身蹲下背朝着她，示意可以背她。
他蹲下背对着她的时候，愣了一下，对于他的动作有些受宠若惊。
“上来吧，不是想换一个姿势吗？”白愁飞没感觉到背后传来人伏上来，偏头见她还愣着就问。
“哦，好。”风今朝原本是想说可以自己走的，可是又有些贪恋这宽厚的后背，所以她还是选择伏在他背上。
她靠着白愁飞的肩，回去的路上一言未发，就靠着他，手也慢慢的收紧，尽心的去感知他。
“丑石头！蠢石头！放我下来，就许你沾花黏草，就不让我们搂姑娘了吗！”
前面依然传来温柔骂骂咧咧的声音，与之相反的风今朝和白愁飞这边倒是静静的，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说话。
“笛子吹得很好听，可否有幸听上一曲？”风今朝闭着眼睛偏头靠在他的左肩，声音轻轻的问。
白愁飞一听顿了一下，垂眸似乎想到什么，复而继续抬脚往前走。
“……好。”
也不知道风今朝是不是真的喝太多出现了幻听，还是他真的应了，只是很不巧那是酒劲上来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闭目休憩变成了真正的入眠。
翌日
风今朝缓缓睁开眼睛，想起身却发现头疼欲裂，靠着自己揉着太阳穴缓解，慢慢回想起昨夜和温柔的疯狂途径。
“温柔，温柔，醒醒。”风今朝推了推躺在她身侧的温柔。
“朝朝，我眼睛睁不开，再让我睡会。”温柔闭着眼睛说，还扯着被子翻了个身。
风今朝也不管她，自己慢慢下床穿鞋，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喝才慢慢缓解头昏脑胀的感觉。
再缓了一会才出院子里，不过院子内根本王小石和白愁飞的身影，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内石桌旁神游仔细回忆昨晚的事。
也不知坐了多久，王小石和白愁飞才回来，满脸疲惫不堪。
“你们二人不睡觉，这是连夜干了什么大事？”风今朝问。
问了才知道就在昨夜，龙啸青原是不服苏梦枕和白愁飞，恰巧狄飞惊找过他，就约着楼里几位主事说明心意，不过是一个障眼法，为的是能杀狄飞惊，可主事之一李念堂叛变，龙啸青被抓，金风细雨楼几处两条街的商铺，四个堂口都被毁。
闹事，却无巡管，不奇怪，自是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小石救龙啸青，白愁飞杀李念堂，虽说有波折却也得人相助得已成功，王小石是被朱小腰救的，才发现原来她就是苏梦枕之前说的箭手，而救白愁飞的是一身暗紫的身形，身法敏捷将围堵白愁飞的人一剑封喉。
苏梦枕救了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此还和雷损过了几招，不过天一亮，任劳任怨带巡抚兵一出，便不能再继续了。
为此王小石和白愁飞也知道了有桥集团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也知道了苏梦枕的决心。
“没想到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好你们平安无事。”两个人就这么闯入六分半堂犹如羊入虎口，不过他们确实也是有实力。
王小石撑不住要先去补觉，但白愁飞却满脸的愁意，握着茶杯的手发出咯咯的响声。
“大白，你怎么了？”坐于他对面的风今朝发现他的异常。
白愁飞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他已经跟王小石吐槽过苏梦枕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将他们都置于险地而不满，王小石只说这件事过去了，可他心里仍然不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跟风今朝分享自己的心境。
“其实这很正常啊，你和义兄秉性不一样，做事风格也不一样，这世界万千，人也万千，如果你觉得这事没必要，你自可以没必要，但是觉得有必要的，那就去做啊。”风今朝听了他的怨言，喝了口茶才缓缓分析，其实白愁飞与苏梦枕根本不是同路人，从处事方式就能看出来，所以她在他们结拜的时候会有一份担心，可这世间本来百态横生，也根本不能要求一模一样啊。
白愁飞听言陷入沉思，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就是难受，就犹如扎了一根刺，可有不否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王小石和朱小腰的误会也在温柔那里解开了，两个人嫌隙没了，每日同出同进欢声笑语的，看得风今朝常常望着他们笑。
“你这拿着书不看傻笑什么呢？”白愁飞刚出房间出来就见她手里翻着书，视线和注意力却不在书上，直直望着门口仰着嘴唇。
白愁飞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把她拉回现实，不过也没直接回答他，而是瞥了他一眼，顺了顺书页才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代入，你看看温柔和小石头，就像极了这本里的男女主的故事，果然啊，还得金风细雨楼，最近送来的话本越来越有意思了。”
没错，话本苏梦枕安排的，毕竟上次相助的好礼可是拖了有些久才得以实现的。
“晚间出去走走，同去吗？”白愁飞抬头望了望正当头顶的太阳，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姑娘已经坐在这几个时辰了，就这么盯着一本书看，想着先前温柔说的，天天困顿在房内，所说也没这么夸张，但确实不怎么出门，还真的和温柔一样担心她待傻了。
“我好像没什么要办的事，不去。”风今朝从书本上移开视线认真的想了想，今天没什么没必要出去，还是想继续把这本看完。
“再不走走就废了，你陪我到先前那条街道走走，上次的果脯还不错，这次我请你吃。”白愁飞长腿一弯，衣摆一甩，就这么坐在她对面，捡起一本风今朝刚看完的上册翻看一番，果然不是他感兴趣的，刚合上放下，就看到了几本书下挡着的一本画册。
“这么好。”说实话还真的挺有诱惑力的，她确实想要吃，一说起来就有些垂涎。
白愁飞一页一页翻看着这些画册，发现与自己画风有挺多同似之处，不是笔风，而是所画之物。
高山流水，每一页似是作笔者心境不同，画图虽然不一样，不过却看的很舒服。
果脯店
风今朝拿着两袋子油纸包裹着的果脯，嘴里嚼着刚放进去的梅干，看着白愁飞付钱。
“虽然确实拿的有点多了，不过也不抵请你喝的酒吧。”风今朝自然看到她挑选时白愁飞面上的表情，虽说吧不是嫌弃她的意思而是惊讶。
“是啊，那次的生姜泡酒倒是让我永生难忘啊。”白愁飞就挑出这件事来调侃她。
风今朝嚼着梅干的嘴停了下来，面色垮了垮，“我那也是好意，哪有那么不堪。”
白愁飞不再说话，也只是摇头笑了笑。
刚到桥边，那位王二画铺老板就迎着他们走来，兴致冲冲的。
“白公子！白公子”
“诶，掌柜的。”白愁飞止住脚步，转身同风今朝相视一眼，齐步往王掌柜的走了几步。
“我可算是遇见你了，诶，原来姑娘你和白公子相识呢，怪不得你日日来观摩他的画。”王掌柜远远没注意到风今朝，等走进才发现白愁飞身边的姑娘是那次次来铺子里的姑娘。
王二这番话倒是让白愁飞惊讶的看向她，什么叫做日日？“掌柜的，你们认识啊。”他记得就那日他们只是擦肩而过并无交集啊。
风今朝欲解释却被王掌柜截胡下来“白公子，您是不知道，自你那幅画挂在我铺子上，日日姑娘都来，也不买就看，时常还看着入迷呢，倒是奇怪，不过姑娘，白公子这幅画可是已经被一位大主顾看上了，已经送去装裱了，我去了白公子你之前的住处，那老太太说你不住那了，对了，这是说好的分成价钱。”说着就把一小袋子钱交给白愁飞，还不忘提醒风今朝错过了。
“我的画有人买了！”白愁飞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大主顾还说了，往后还有白游今的画照单全收，对了，您们现在有没有时间？要不现场画一副？挂在我的小店正中间，就当给我的小店撑个排面？”王掌柜的突发奇想，这人这么难找，必定需要趁机会。
白愁飞心生欢喜，有人欣赏的感觉总是奇妙难以言说的，他转头看向风今朝，他想去可是他这一趟是同她出来的，所以还是想看她。
“这么难得，去吧。”风今朝朝他点点头。
“你同我前去。”白愁飞欣喜之中，忘了分寸，直接拉着风今朝就随着王掌柜前去。
前者或许无心，可是对于风今朝那是真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一只宽大细长的手握拉着，走在后方的她顺着他们的手往上瞧去，在灯光映辉下，他精致的侧脸似乎若隐若现，就这短短的几步路，她却觉得尤为漫长似是一个世纪。
一进到画铺内，白愁飞注意力都在王掌柜准备的宣纸上，根本未顾及到风今朝的神情，手也松的自然，就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她就站在他旁边，和王掌柜一同看着他作画，手中的两袋果脯似乎都没了吸引力。
“姑娘，这幅画下手吗？也是，你同白公子熟稔，哪怕让他送你一副或是亲自为你画一副也未尝不可。”王掌柜的话打破了这一通沉寂，从刚刚他们的动作来看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当时她只看不买了。
风今朝才回过神来，低头垂眸，半晌才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王掌柜看不出来这笑中为何意。
白愁飞画了一只翱翔的雄鹰，展翅高飞。
“心境画，看来你想清楚了。”风今朝望着他的成品说。
“是你说服了我，走，我请你喝酒去。”白愁飞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比起违心的画得高价，顺心而走反而更令人愉悦。
两人告别王掌柜刚出门，风今朝好不容易回神想起自己还有果脯，正咬着时白愁飞一句话让她咬到舌头。
“这月来你都来看我的画？”
嘴里的疼痛她难以顾及，想解释又疼，只能先缓缓才开口。
“我只是想帮你看看有没有人买。”说话间她眼神无处安放，只是沉着个脑袋不敢去看他。
“日日来？”白愁飞继续问。
他这一问倒是把她问得有些心虚，她也没跟他提过，在这之前或许知道的也就是王掌柜和她了吧，连温柔都不知道呢。
“温柔说我为何不匿名买下，可我觉得比起让你当时得到那些钱，还不如让它等到一位能同趣欣赏的人，我想这才是你真正需要的，况且虽然我挺喜欢你的笔风，可那幅画不在我收购的范围之内，倒是刚刚这幅展翅翱翔的雄鹰很符合，可这也是你的心境之画，让它再等等欣赏它的人吧，千里马遇伯乐，难得难得。”
风今朝似是鼓足勇气般突然抬起头望着他一字一句说着，这就是她的想法，不夺人所爱，不影响他遇到欣赏的人，人生得一懂自己的人，有多难，恐怕只有自己知道，虽然少，但是带来的快乐是十足的。
她说话的时候白愁飞注视着她，慢慢他在她的身上好像看到了一层光亮，可是定神之后又不见，她的话甚得他心。
“朝朝，谢谢你。”
她说的没错，他不需要可怜，不需要这样的帮助，这样的帮助对于他来说跟施舍没两样，感谢她没有这么做也感谢她懂自己。
许是白愁飞的认真，把风今朝看得不好意思，脸颊一红，转身往前走。
“酒不喝了，咬到舌头了。”
白愁飞无奈笑了笑跟上她，“等你好了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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