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言琬琬(1/1)

话说这篇是为了v后发的。

可是现在我这样了,也把它发上来吧……

没有别的意思,大家自便,呵呵。

——阿苏曾经说过——琬琬,你的色彩太浓烈,太过于美好。你总是这样的充满活力,美的像是一个神话,让人感觉你不真实。

是了,我在外人面前总是那样娇气的笑着,像是一朵花儿,看懂我的人,只有阿苏。

我其实就是一个虚伪的神话,本就不真实。

但是这一切,我亲爱的阿苏不用知道。她需要知道的,便是我是言琬琬,是她最好的朋友,永远不会害她。

这样便够了,她是我的一个梦,我期望自己能够变得像她一样。

可是这一切都是徒然的,因为这永远也不可能实现,我只是言家大小姐而已。

——言琬琬自语(题记)

我是言琬琬……

所有人都只知道,我是言家大小姐,也是言家唯一的一个小姐,言氏夫妇爱我如命。

其实他们什么也不明白。

其实不需要真相,世人只能看到荣华的表面,所谓糜烂的内在,是不需要被明白的。

没有人知道,我是一个妓女的女儿。

我的父亲,也就是天下第一富商,言老爷——言堇,也曾年少风流,在云州某个角落的花楼,包下了我的母亲。

母亲很美,她是那座花楼之中最美丽的女人——红楚。

有些俗不可耐的名字,可配上的又是一个温婉若大家闺秀的女子。

没有一般娼女的风尘,也不是自怨自艾,她过得很好,很知足,她只求在自己晚年有一笔小小的钱,能够买下哪一个穷山辟壤的小院子,在里面安度晚年,就算是她一个人也好。

世间男人皆薄幸。

她从来不祈求得到谁的怜爱,只是想要安安分分得过日子。

与言堇在一起的那三十来日,也只是她娼妓生涯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笔而已。

那个男人长得很不错,一双眼如同狐狸一般狡黠,嘴唇单薄而性感,这样的男人,薄情。

他是花楼的常客,他每次来这里都要带走一个姑娘,买下她几日,然后再把他送回来。

无疑,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比起其他鲁莽的客人好了很多,他不会在床第之间提出很过分的要求,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温柔。

然而红楚却是他包得最久的女子。

他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那女子的淡薄吧。

给她赏钱,她也不卑不亢,不过分欣喜,深情依旧淡然。

与她调笑,谈论天地,抑或谈论闺房之乐,她也总是如此薄凉,应对自如。

“楚楚,你不像是一个青楼女子,你或许更像是一个老尼姑。”他把她拥在怀里,一杯烈酒灌她。

“公子说是,那便是吧。”红楚的脸蛋因为烈酒的辛辣而微微发红,好似上等红玉,让他眼前一亮。

或许连他都不知道,他是有多么迷恋这个凉薄的女子。

或许她也不知道,这被她看作过客的男人,会毁了她的一生。

*

一切都是在阴差阳错之间发生的。

她那日照例饮下那一杯“藏红花”,她的葵水,已经一月没有来了。

与她一起有孕的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名唤“青梅”。

青梅勾搭上了太守的儿子,得知有孕欣喜不已,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做自己越过龙门的跳板。

粗心大意的丫鬟拿错了药。

于是她喝下了安胎药,留下了这个孩子。

过了一月,那个男人又来了,这次他没有找她,他找的是另外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在楼里很火热,她言行泼辣大胆,床第之间花样翻新,是最新一任的花魁。

然而得知她有孕之后,老鸨子就三番两次的叮嘱她打掉孩子。

红楚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这个孩子不是谁的,是她的。

她只是固执的想要一样全部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她的身子也弱,不生下来打掉孩子也会有危险。

老鸨拗不过她,便由了她去。

从那一日起,她便不在接客,为了这个孩子,她答应老鸨,把契约延长两年。

*

又一次见到他,只是因为他醉了。

他在那姑娘的房里喝醉了,耍酒疯,来到了后院的小木屋。

他来的时候,红楚挺着尚不明显的肚子,正在喝一碗清粥。

很淡很淡,她身子本就单薄,不宜有孕,时时孕吐,几乎喝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喝粥,喝粥也会吐出来一些。

他就那样站在小木屋门口看着她。

灯光如豆,暗暗地,摇曳的照在她的脸上,那容颜他无法忘却。

他逃避了很久,他想他其实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他想他其实是依恋她的,他想看那张淡泊的脸出现除了顺从之外的神情。

可是他注定不能娶她,因为她不能给他带来其他的利益。

两月之后,他订亲了,可是他还是想着那个叫做红楚的女人。

不因为她的容貌,只是因为她是红楚。

“谁的孩子?”恍惚之间,他听见自己这样询问。

明知故问。

其实他是知道的,那孩子是他的。

她定了定神,缓缓一笑,冰雪消融:“客人的呢。客人说娶我做小,无奈家妻凶悍,只能叫我留了孩子,在这花楼好好休养。”

言堇心里凉凉的,所有的希翼化作飞灰,是啊,他不是她的恩客,也不是她最相好的客人,他只是一个嫖客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要一个风尘娼女为他留下孩子?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有些期盼的。

他终于看见那张从容的脸有了别的神情,可是那神情却是为别人而有的。

那笑太美,美的像是璀璨的烟花。

他知道她美,却不知道她笑起来可以如此这般。

于是他说:“哈,楚楚,有人安顿你了,真是好啊。”

顿了顿,他邪魅一笑:“待你出嫁之日,我定然送上贺礼三千,包你嫁的风光。”

她掩唇而笑:“言公子真是博爱呢,为每一位红粉都是如此,红楚好生感动。”

心里抽搐着,她只是盼他快走,希望他不要看到欲呼而出的眼泪。

她只是一个娼女,娼女皆薄情,又有什么理由为了万千客人之中的一位落泪?

徒增笑耳。

“那是必然,公子我怜香惜玉之名并非虚名。”他笑着说。

其实只有你。

红楚,能得我如此对待的,只有你一人罢了。

之后,两人再不相见。

*

言家是大家,那时,言家并非天下第一富商。

言堇满腹经纶,乃贾商之才,却无奈他并非本宗,只是言家的一个旁支而已。

他们这一族最有地位的人,是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却是言家某代当家人的一个侍妾而已。

家境并非太好,他没有经商的资本,就算有,也因为他是言家的人,不能徒开商号。

他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只有一个办法,入赘。

言家正宗此代只有二子三女。

其中二女均已出嫁,一子乃智残,另外一子浪迹天涯,不知所踪。

也就是说,他只要娶了他的远房表妹言引玉,也就可以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于是他去了花楼。

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变成风月老手。

然后有了各种“巧合”,各种“偶遇”,寒酸才子遇上富家闺秀,被宠坏的言家小姐爱上了远房表哥,不顾一切想要私奔。

一哭二闹三上吊,言家二老无奈,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入赘了。

火速成婚,二人实乃天作之合,才子佳人,很是得人羡慕。

只有他知道,他把言引玉当作了红楚,用尽此生疼爱。

三十日是多长?

长,太长,长到他用尽了一生最真挚的感情。

短,太短,他给她所有美丽的回忆,也仅仅的三十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