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一样的(1/1)

但花楹存疑未解,又继续问了:“既大齐律法规定,朝官不得私进赌坊,晋王要救他,便只能是微服,王麻子又是如何识出他身份的?”

秋桑看她一眼,“王麻子跟踪了晋王,并且在崇义坊外蹲守了近半月,才知晓他的身份。”

“那找王麻子的人呢?”宛童忍不住问,“可知他的身份?”

秋桑摇头,“王麻子在知晓晋王身份后,便又躲了起来,直到近日才回到京都。”

花楹和宛童都不再问了,连同其余几人,一起看着陈钰。

显然,她们都想到了:如果王麻子说的是真的,李灵均救宋常存是早有算计,那王麻子现下可就有危险了。

陈钰握着茶碗,“王麻子现在哪里?”

秋桑答:“奴婢将他迷晕后,藏身在逍遥坊后的一个老旧四合院中。迷药是奴婢向木白神医讨来的,有三个时辰的时效。”

三个时辰……

她们已经进入靖善坊路段,行了差不多是半个时辰,再回头去重样新安置王麻子,倒是来得及,只是按宋大强找来的速度,李灵均或是陈家显然已经知道逍遥坊发生的事。回头,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只能另想法子保护他了。

只是,三个时辰怕是不够。

陈钰微拧着双眉,抬眼朝外看去。看到陆映月的一瞬,眸光霎时一亮。

“映月姐姐,”陈钰扒着窗口,将一碗剥好的石榴递过去,“吃石榴吗?可以吞籽的软籽石榴。”

陆映月看着她可人的笑容,本能的扯着缰绳离她远些后,拒绝道:“不吃。”

好可惜,竟然不上当。陈钰捡了两颗石榴塞到嘴中,慢嚼细咽的吃完后,径直说道:“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陆映月警惕的问。

“帮我保护一个人。”陈钰没有瞒她,将王麻子的事,全盘都说了。

陆映月听完,伸手过来,“把石榴给我,就你手里那碗。”

陈钰眉眼弯弯的将碗递过去。

陆映月接过,抓了几粒石榴塞嘴里,确定籽可以嚼烂,跟着果肉一起吃后,半点不惊讶的又吃了几口,才问:“他人在哪里?”

秋桑赶紧将地址说了。

陆映月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现在过去,肯定会引人注意。等我回府换身衣裳后,再过去。”

陈钰应好。

陆映月很高兴陈钰没有质疑她,将碗里的石榴吃完,又让花楹给她包两个,说要拿回家中,给她母亲尝尝鲜。

陈钰吩咐:“把那几盒桃子、芒果、菠萝,还有点心一起包上。”

都是洗好、切好,还没有来得及吃的。

花楹应是。

陆映月也不反对。

甚至连芒果、菠萝是什么,她都不问。

待花楹打包好,将包裹递过来,她接手后,随意往肩上一抗,便眉欢眼笑的说道:“吃香喝辣,还有钱赚,今日的赏荷宴去得不亏。”

“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又解决一桩事的陈钰,心情愉悦的以手支着窗口,逗她道,“不管是吃香喝辣,还是有钱赚,可都是因为我。”

“我是很感谢你。”陆映月歪着脑袋,笑容张扬灿烂,“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麻烦第一个找我。”

陈钰被她感染,也歪着头,故作思索道:“第一个找你倒是没问题,只是……你祖父将满朝文武都得罪光了,你父亲也差不多了,你也把京都城里的公子、小姐们得罪了快一个轮回了。我要找你的话,那些被你们得罪过的人,会不会针对不了你们,就来针对我了?”

“不会呀。”陆映月不加思索的说道,“我祖父说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算你不找我,以你在赏荷宴上的表现,用不了多长时间,也会把他们都得罪光的。”

陈钰本能的就想反驳,话都到了嘴边,顿一顿后,又被她沉默的咽了回去。

因为她忽然发现,她今儿得罪的人,似乎比陆映月只多不少。

林雨瑶、林菀华、温宜兮、谢文君,是得罪透了的,陈怀玉、杜承安、杜婵,是撕破了脸皮的,就连文安郡主和阴平郡主,也是因为利益纠葛,才和她相交的。

她竟然拥有和陆映月一样的,得罪人的能力!

陈钰一时不能接受的瘫到软垫中,开始自我反省。

陆映月见她反应,兴奋的拉着缰绳,绕着马车跑了两圈。而后又靠近马车的窗口边,弯身敲敲车壁,满是欢喜的说道:“我祖父说,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虽然我一直都很高兴自己是猛兽,但总有些孤独。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彼此作伴,都不用孤独啦。”

陈钰有气无力道:“你祖父还说过什么?”

“我祖父还说过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陆映月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陈钰听得心跳如雷,猛的坐直了身子,“你祖父真厉害!”

“那是自然,”陆映月骄傲的说道,“将朝中的大臣们得罪了一遍又一遍,大臣们却只能干瞪眼,纵观历史,可说是前无古人了。”

陈钰心跳瞬间恢复如常,“……我说的厉害,不是指这个。”

陆映月当即问:“那是什么?”

陆钰默然道:“是胸襟和气度。”

陆映月歪头想了想,“每日都在得罪人,却不害怕被人打死,胸襟和气度确实不一般。”

陈钰被她另类的想法逗笑,“所以你学武,就是为了防身的?”

“不然呢?”陆映月奇怪道,“天子脚下,无人敢放肆,我祖父自然可为所欲为。但我父亲在各处奔波上任,可是危机重重的。若不是有我母亲护着,只怕他早就没了。有我后,为了一血前耻,打我记事起,父亲便让我习武了。”

“那你父亲还挺有先见之明的。”陈钰说。否则,依她的脾气,只怕也是活不长的。

“根本不是。”陆映月反驳,“他只是想多一个人保护他。”

花楹几人,都忍不住笑了。

陈钰也是,弯着嘴角,笑问:“不能让他闭嘴吗?”

陆映月撇着嘴:“我母亲点过他哑穴,但他是县令,每日都要处理许多谁家的牛丢了,谁家的狗咬人了,又谁家的小娘子跟着人私奔了一类的小事。平素不能说话,只能憋着,到判案时,他便逮着报案的、投案的说个不停。时日久了,百姓苦不堪言,都来找我母亲抗议了。我母亲被烦得不行,只好由着他了。”

陈钰笑容染上眉梢,又颇是怜悯的朝她看去。

看到她眉飞色舞的神色,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她怎么可以以常人来揣度她呢?她无论是生长环境,还是家中亲人,都与旁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