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简直神了(1/1)

定国王府。

还是跟昨日一样,马车距离王府还有百丈,定国王府的正门便齐齐开了。

马车刚停靠下来,王管事和佘嬷嬷便一同迎了出来。

婢女们先下马车,将金氏、陈钰扶出来后,又跟着陈钰、陈离见完礼,才开始搬食盒。

总共十六个食盒,每个食盒中都装有四至六道菜。

佘嬷嬷见着,一面忙叫人过来帮忙,一面感慨说:“怎生带了这么多过来?青云楼都被搬空了吧。”

青云楼有没有搬空,金氏不知道。她要向定国王妃求教,便是把佘嬷嬷、柳嬷嬷这些定国王妃身边最近亲的人都算进要笼络的人之中的。

扫了眼提着食盒的一众婢女,她回说:“也是随意准备的,还不知道王妃、裴公子、王管事和嬷嬷喜不喜欢呢。”

随她话,冬青提起一个食盒朝王管事递去。

“还有老奴的?那感情好!”

王管事眉开眼笑的揖手谢礼后,接过食盒,开心的带着福伯往后边去了。

佘嬷嬷是在清心院用膳的,婢女们便没有将食盒给她。

就此,佘嬷嬷也是笑容满面道:“老奴今儿也是有口福的人了。”

一面说着,一面领着金氏、陈钰往府中走,“府中的人都不是挑食的,左不过王妃身边的人喜辣些,公子身边的人,喜清淡些。”

这便是告诉金氏,定国王妃喜辣,裴京墨喜清淡了。

紧跟在金氏身后的冬青立即就说:“那真是巧了,小姐备的这些吃食,正好是一半辣的,一半清淡的。”

余嬷嬷便笑道:“那还真是巧了。”

说话间,一行人也进了定国王府。

佘嬷嬷先安排马车过来装载食盒,后才陪同金氏、陈钰乘坐软轿前去清心院。

两盏茶后,软轿跟着马车在清心院前停下。

院门前,得定国王妃吩咐,早就在此等候的木槿、月见、芫花和青黛四个婢女迅速涌上来,帮着一起提着食盒,热热闹闹的簇拥着金氏、陈钰和陈离进了院门。

正堂中。

定国王妃和柳嬷嬷正说着话,乍然听到外间渐行渐近的叽叽喳喳声,嘴角一弯,笑说道:“这清心院里,真是许久都未曾这般热闹过了。”

柳嬷嬷一边使唤着婢女收残茶、沏新茶,一边感叹说:“是有许多年了。”

自打王爷和世子相继去后,鼎盛风光的定国王府便日渐沉寂,仔细算来,已有八年。

若非昨日陈夫人和陈小姐找上门,定国王府…还不知道要沉寂到何时。

这般想着,柳嬷嬷突然便生出让陈钰的毒不要太快解除的私心来。

占据了靖恭坊大半面积的定国王府,旁人看到的是风光与荣耀,唯有她这些王府里的老人才知道,风光与荣耀背后,是层出不穷的阴谋算计和一轮接着一轮的刀光剑影。

“王妃,陈夫人、陈小姐和陈公子到了。”

佘嬷嬷的声音拉回了柳嬷嬷的思绪。

柳嬷嬷迅速扫向桌面,新茶已经沏上来,茶碗也已经摆好。

又使唤婢女们速去端瓜果点心上来后,柳嬷嬷脚步轻快的站回定国王妃身旁,同她一起看向门口。

陈钰、陈离乖觉的跟在金氏身后,三人连同一众婢女进到屋中。

正待见礼,定国王妃便阻止道:“解毒需要半个月,这要是来一次就见一次礼,我可不敢让你们来了。”

她如此说,金氏只好收回礼,让婢女们将食盒送上来。

紫檀雕花的食盒,每一个都有两尺高、两尺宽。

定国王妃看着,忍不住就逗趣说:“这是打算在王府住下,把青云楼都搬过来了?”

“还给了王管事一个呢。”佘嬷嬷说,“也准备的周全,一半是王妃爱吃的辣,一半是公子爱吃的清淡。”

金氏在定国王妃身旁坐下,接了柳嬷嬷递来的茶,“也是不知王妃和裴公子的喜好,便一样备了一半。没成想,歪打正着了。”

“还是你心细的缘故。”

定国王妃笑说两句,便回头道,“木白在偏院里等着了,木槿、月见,你们带陈小姐过去。”

木槿、月见揖手应声是,领着陈钰去往后边的偏院。

“我也要去。”陈离忙起身说,得定国王妃同意后,迅速追了上去。

“木白是个仔细的人,你不用担心。”目送着一众人出了正堂后,定国王妃收回目光,宽慰目露担忧的金氏。

“木白公子能得王妃信任,留在裴公子身边,我自是信得过的。”金氏紧张的握了握茶碗,鼓足勇气说道,“我今日跟着过来,其实是向王妃请教来了。”

佘嬷嬷、柳嬷嬷及其余婢女,齐齐朝她看来。

本来就紧张的金氏,更加紧张了。

她用力握住茶碗,再次鼓足勇气说,“请教王妃,如何对付陈家。”

定国王妃看一眼佘嬷嬷,等佘嬷嬷将屋中的婢女们都差遣出去后,她收回目光,温和的看向金氏,“为何想要对付陈家?”

金氏抿了抿嘴,羞愤道:“我想保护钰儿,我不想再躲她身后了。”

定国王妃定定看她一瞬。

“好,我教你。”

……

木槿、月见领着陈钰去的,是清心院的后宅偏院。

距离正堂有半盏茶的距离。

穿园过廊,抵达偏院后,陈钰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裴京墨也在偏院,周身插着细长的银针,却泰然自若的坐于黄花梨透雕鸾纹茶案前,专注的煮着茶。

一身黑衣,芝兰玉树。

“公子每日也是这个时辰施针。”

木槿见她停下,便解释说,“清平院离这里远,木白公子来回不便,王妃便将公子也叫到了这里来。”

陈钰抬脚进屋,领着陈离向他见礼。

裴京墨微一颔首,算作回礼后,吩咐木槿、月见去抬了四角屏风过来。

屏风搁置在屋中央,分作两间。

裴京墨坐在左间,陈钰坐去右间。

陈离站在屏风前,看看左间,又看看右间,最终,他进了右间。

待木白将针扎好,确认陈钰无不适后,他才拐脚去了左间。给陈钰端回一碗茶,便又拐去了左间。

在裴京墨对面坐下,又接过他递来的茶,觑着眼酌了两口,乔模乔样的道了声‘好茶’后。

陈离搁碗,好奇的问道:“裴大哥,你为什么也要施针,也是中毒吗?”

裴京墨的余光往右间扫了一眼,叫来木槿,让她到旁边小书房取了两本民间杂记过来递陈钰后,才回陈离道:“嗯,也中毒了。”

“中的什么毒呀?”陈离追问。

陈钰警告:“阿离!”

“无事。我中毒的事,外人皆知,没什么避讳。”

裴京墨缓声朝陈钰说了一句,又才回陈离,“我中的是蚀心毒。”

蚀心毒是什么,陈离不知道。

但看他身上三十六根长长短短的金针,每一根都扎在穴位上,便聪明的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跟他东拉西扯的说起了近几日在青云楼大堂玩耍时,听来的各种见闻奇谈。

借此哄他开心,妄图能让他忘记针扎的痛楚。

一盏茶尽,陈离也正好说完。

见裴京墨眉目舒展,还隐隐带笑,他心满意足的起身,准备回右间看望陈钰。

正待走,裴京墨适时的向他递过来一盘果点,示意他端过去给他姐姐。

陈离看了一眼,盘中仅六样果点,但每一样都是他姐姐爱吃的。

他下意识的看向茶桌,桌上有十一道果点。

除去他手中端着的六样,另五样,都是他姐姐不喜欢的。

陈离立刻佩服道:“裴大哥,你简直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