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 对不起（1/1）
顾珏在听到阮清蘅的声音时整个人就恍惚了一下，脑中是一片空白，还没有想清楚到底怎么了，就被阮清蘅抱住了，整个人更是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去做。
“顾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阮清蘅抱着顾珏将头埋在顾珏的怀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顾珏愣愣的低头看向趴在自己怀中的阮清蘅，眼中逐渐被不解填满，好看的眉头也因为感受到阮清蘅的眼泪的湿润皱了起来。
“怎么了？”
顾珏知道自己本应该将阮清蘅推开，但阮清蘅在自己面前哭的时候，顾珏的心是不准许他说出一句重话的。
顾珏将阮清蘅从自己的怀中揪出来，捧着阮清蘅的脸细细擦干脸上的泪。
阮清蘅看着刚刚说了重话的顾珏，此刻眼中只有自己还在温柔的为自己擦干脸上的泪水，阮清蘅的心是痛的。
“顾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蠢了，是我太蠢了。”
阮清蘅拉住顾珏为自己擦眼泪的手，看着顾珏一句一句的说着，眼中都是懊悔。
在清楚看到阮清蘅的时候，顾珏的眉头越皱越紧，被阮清蘅握住的手僵硬在那里。阮清蘅的眼睛很肿，眼眶还是红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是谁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了？”
顾珏的声音虽然是温柔的却还带着冷意，只是这冷意隐藏的很好，很难被发觉。
阮清蘅摇了摇头，眼泪却又落了下来。
“顾珏，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从来都没有什么替身，从来都没有什么心悦的人，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我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心上的人不是我。我的内心不准许的我去说爱你，什么替身也都是因为听到你答应要娶洛清芷我难过，我嫉妒，我嫉妒快要疯了，才说的重话。我本来想着如果你最后和洛清芷在一起了，我就离开。”
“可在和你相处了那么久以后。我不想放手，所以我才那样。三年前我也不是故意要走，我只是得知了神医的行踪就去找他为你解毒，可我没有想到那是一个局。我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你，对我来说这世间你就是唯一的牵挂，不在你身边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推开我，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阮清蘅一次性将许多话都说了出来，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但她就是想将自己的心情将自己的思想告诉顾珏，想要顾珏知道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的阮清蘅此刻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顾珏在阮清蘅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僵住了，心跳在不受控的狂跳。等到阮清蘅说完这一切以后，顾珏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顾珏只是看着阮清蘅一句话都没有说，在这一瞬间顾珏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阮清蘅的话将顾珏一直以来的坚守击碎。
让顾珏感觉自己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显得那样的愚蠢，顾珏看着眼前的阮清蘅感觉她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所以一开始你就是奔着本王来的是吗？”
顾珏看着阮清蘅认真的问道。
阮清蘅没有想到顾珏第一句话会是问这句问题，看着顾珏有些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是。”
顾珏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从阮清蘅的手中拿了出来，为阮清蘅细细的擦干眼泪。
“我知道了，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
顾珏的态度让阮清蘅心中一凉，嘴嗫嚅着好像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起身离开了顾珏的房间。
顾珏在阮清蘅走了以后，起身坐在床上整个人处在黑暗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清蘅从顾珏的房间出来以后，没有回去直奔城内的小屋。
阮清蘅到的时候，院子依旧和往常一般打铁的地方冒着火光，屋子里亮着一盏永远为阮清蘅亮着的灯。
“暗，出来陪我喝一杯。”
阮清蘅对着有火光的地方喊了一声，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阮清蘅刚刚坐下，暗就拿着酒跟过来了。
“小姐。”
暗为阮清蘅倒了一杯酒，随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我不是说了陪我喝一杯，你这站着是做什么，坐下。来，我为你倒一杯酒。”
阮清蘅皱眉看着站在一旁的暗，抬手为暗倒了一杯酒。
暗看了看阮清蘅，听话的坐到阮清蘅的对面。
“小姐，您今日怎么了？”
暗看着阮清蘅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眼中流出心疼，那是阮清蘅不让他们对她有的东西。
“暗，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说过我和你们不过是利益关系。不要对我有多余的感情，若是有一日出事大可各自飞。”
阮清蘅的声音很沉但也出乎意料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阮清蘅。
阮清蘅没有听到暗的回话，笑了出来。
“果然啊人在这个世上活着，总是会有羁绊没有人能做到真的绝情。”
暗只是看着阮清蘅没有接话，只是在阮清蘅想要倒下一杯酒的时候拦住了阮清蘅的手。
“小姐酒大伤身。”
阮清蘅看着暗认真的样子，竟大声笑了出来。
“酒大伤身，酒大伤身，好个酒大伤身！”
“暗，你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阮清蘅的神情很快就冷了下来，就像是方才那个癫狂大笑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小姐。”
暗叫了阮清蘅一声，语调有些急切带着担忧。
“我没事，出去吧。”
阮清蘅低下头挥挥手，让人看不清情绪。
暗又在原地看了看阮清蘅，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暗的心里是担心的，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阮清蘅这个样子。就算是阮清蘅在无数人中厮杀将自己和整个组织的人带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阮清蘅这个样子。
“暗，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在门外站着。我不会出事。”
阮清蘅命令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站在外面的暗。眼眸黯淡了一下，慢慢转身回到自己打铁的地方打起了铁。
阮清蘅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打铁声，终于哭了出来。眼泪不断的往下落，就像是不要钱一样。
阮清蘅从来都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痛过，痛的难以呼吸。
顾珏想必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此刻的我更希望你是真的不喜欢我。那日你就是因为心中有洛清芷才答应娶洛清芷的，那样我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告诉自己理所应当。可现在却告诉我，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我，这三年里你以为我走了为了做了如此多的荒唐事。
而我回来的时候给了你一剑还放言要你的性命，你让我如何原谅我自己。我该如何做该怎么办？更可笑的是明明你的爱意我都可以感受到，却总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你没有说过你爱我，你的心中及没有我。
我到底该是有多么的蠢，能将一切都当做不知。
我还说要护着你，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阮清蘅在心里不断的埋怨着自己，她痛，她疼。她难以接受顾珏的苦难竟然许多都是自己带来的，顾珏变成如今的样子也是因为自己。
阮清蘅趴在桌子上哭着，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经渐渐泛起鱼肚白，阮清蘅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阮清蘅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狼狈，眼睛也不是肿的，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阮清蘅依旧是那个阮清蘅。
“暗，药材尽快寻到。顾珏和先帝之间的承诺尽快查清。”
阮清蘅的声音仍旧平淡，说完以后像是往日里一般离开了这里。
暗在阮清蘅走了以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便又是无休无止的声音。
阮清蘅回去的时候，顾珏早已去上朝了。
阮清蘅也没有像往日那般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白沉那里找了几味药材和白沉一一起去了厨房。
“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白沉在一旁煎药，看着在忙碌的阮清蘅不解的问道。
“我在煮粥。”
阮清蘅回头对白沉笑了笑。
白沉看着阮清蘅不知为何他感觉此刻的阮清蘅很累，很难过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难过和疲累。
“王妃。”
“白先生不要再问什么了。”
阮清蘅带着笑意的话堵住了白沉想要问出口的疑惑。
白沉看了看阮清蘅最后什么都没有说，阮清蘅见白沉不再说什么，也只是转身认真的处理自己的粥。
约莫到了顾珏回来的时候阮清蘅将已经熬好的粥盛好，端着托盘去了前厅。
白沉看着阮清蘅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阮清蘅来到前厅的时候刚好和顾珏以及墨琛撞到了一起，阮清蘅对墨琛点了点头，看向顾珏的目光带上了笑。
“王爷回来了，想来还没有用早膳，我刚刚煮好了粥。王爷用些？”
阮清蘅面带笑容的看着顾珏，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可在旁人看来总是有说不出的怪异。
顾珏看了阮清蘅一眼，目光很冷。
“不必了。”
顾珏说完这三个字转身离开了这里。
阮清蘅看着顾珏转身离开的背影，端着托盘的手攥的很紧。
墨琛看着阮清蘅和走远的顾珏，想问些什么，却被阮清蘅挡了回去。
之后的一日阮清蘅都在找不同的理由和顾珏偶遇，比如花园里，前厅，书房。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偶遇，可无一例外顾珏都没有理会阮清蘅。
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让周围人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问什么。
“顾珏，你睡了吗？”
阮清蘅敲敲门，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阮清蘅笑了笑，转身离开。
顾珏听到阮清蘅离开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疼痛。
不是他不愿意去见阮清蘅，而是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阮清蘅，面对这份感情。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